不但昭兒在,不遠處還站著一溜僕從,青天白日的就說這種話,用的還是一本正經的表情……
然而,昭兒聽到自己的名字,立刻自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。遠處的僕從也都十分自覺地低下了頭。魏姝頓時更不好意思了。
謝蘭臣笑望著魏姝的眼睛,忽然傾身靠過來,但只是在她的團扇上輕輕吻了一下。
魏姝的臉更燒了。她隨便找了個藉口,便拿著扇子離開了湖邊,桌前的父子倆則繼續剝蓮子。
午飯時,桌上上了一道蓮子羹,翠微特意說道:“這道羹用的是王爺和小郡王剝的蓮子。”
然而,魏姝想到,昭兒剝的每顆蓮子都是放在嘴裡咬過的,每一顆或多或少都沾上過他的口水——雖然是自己的親兒子,魏姝也忍不住有些嫌棄,但是最後還是在昭兒期盼的眼神下,捏著鼻子喝了小半碗。
謝蘭臣卻等她放下湯匙才告訴她:“昭兒剝的蓮子都餵了他的小馬,桌上的蓮子羹,用的是我剝的蓮子。”
魏姝:……魏姝氣得又喝了半碗。
至於昭兒的小馬駒,是昭兒生辰的時候,謝蘭臣送他的。昭兒對待小馬駒雖然不如小羊那樣難分難捨,但每天都會親自跑一趟馬廄去看它。
喝完蓮子羹,魏姝對謝蘭臣道:“下午我想去一趟嚴華寺,聽說那裡的符籙很靈,我想給王爺和昭兒都求一道平安符。只是此行要出城,不便帶昭兒一起去,勞王爺多費心看顧一下昭兒。”
魏姝去嚴華寺,自然不單單是為了求符,孫媽媽說謝蘭臣曾在嚴華寺修行過,魏姝便想過去看看,或許能知道更多謝蘭臣的過往。
雖然魏婧現在被軟禁了起來,魏姝仍然擔心昭兒的安危,不敢貿然帶他出城。
謝蘭臣自然無不可,答應會親自照看昭兒。
待用過午飯,魏姝正要出發,臨走前卻忽然聽謝閔稟告說,皇叔派來西北的使者到了,不是別人,正是謝子期在神京的養父,徐翰林。
然而徐翰林到達雍州後的第一件事,並沒有像魏姝預想的那樣,直接來問責她有關高霖造反的事,徐翰林只說自己是來給平寧公主送嫁妝的。
皇叔會派徐翰林來雍州,並不奇怪,畢竟有和謝子期的這層關係在,徐翰林行事能更加便宜。但要說徐翰林這趟只為送嫁妝,隻字不提高霖造反的事,可不像是皇叔的作為。
魏姝心下雖然疑惑,但這時候多想也無益,只能見招拆招。既然徐翰林眼下沒有要見自己的意思,魏姝囑咐了奶孃幾句,便繼續出門去了。
今天天氣晴好,出城的路也很平坦,半個時辰後,馬車就到達了嚴華寺。
魏姝略微喬裝了一番,並沒有表明身份,先去燒香求了符,隨後則捐了一大筆香油錢。
和當初在護國寺一樣,由於“善心”太大,很快便有一個寺裡的主事,特意來接待魏姝。
對方只以為魏姝是尋常香客,便引著魏姝參觀寺內各處殿宇,並講解佛像來歷等等,待走到一處偏殿內,不見有雕塑的佛像,只有牆上掛著一副諸佛法會圖。
主事為魏姝介紹道:“這副畫乃嘉王親筆所繪,畫的是諸佛於西天舉行法會的場景,嘉王技法高超,觀之讓人如臨其境,如聞梵音。之前這幅畫是掛在外頭的石壁上的,但因觀賞的人實在太多,怕會損壞畫作,這才挪進了屋內……”
說著說著,主事忽然發覺,畫紙正中央那位沐浴聖光的女菩薩,怎麼和自己面前的女施主這般相像?
他不由驚異地看了魏姝一眼又一眼。
主事的目光並無輕佻,但魏姝還是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。
其實,從她進入嚴華寺起,就有人不停地用這種目光在打量她。魏姝問了跟隨的婢女,她今天的打扮並無不妥帖的地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