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二公子被擄走,她身上的那個也沒保住,一下子痛失兩個孩子,大夫人悲痛欲絕,不吃不喝也不說話,明顯自個兒也不想活了。
“侯爺也沒想到,自己一念之仁,要搭進去三條性命,十分後悔自責,為了能讓大夫人吃藥吃飯,還說過只要大夫人肯開口,就是現在讓他殺了大公子也使的。”
“當然,大夫人並沒有這麼狠心,”孫媽媽又補充道,“侯爺也只是說的一時氣話,後頭還讓人給大公子送了許多吃食和衣物。再後來,大夫人氣消了,就又把大公子接回了府。因為大夫人前頭傷了身體,很難再有孕,就由侯爺做主,把大公子放在大夫人膝下撫養。”
魏姝回想在神京的時候、以及回西北這一路上,大夫人對謝蘭臣處處忽視,甚至有意為難,可半點兒不像是氣消了的樣子。
如果當年真的是謝蘭臣推了謝子期,謝夫人不喜歡他,也算人之常情。可如果謝蘭臣是替人頂罪,從五六歲年紀到現在,這些年來,該受了多少委屈……
孫媽媽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,魏姝送走她後,下意識問一旁的翠微:“王爺這會兒在府裡嗎?”
翠微答道:“王爺剛從外頭回來,這會兒正陪小郡王在湖邊摘蓮蓬呢。”
魏姝略猶豫了一瞬,拿起扇子,也去了湖邊。
湖邊的樹蔭下有一套石桌石凳,魏姝剛一走進,就看見父子倆正坐在石桌前,剝蓮子。準確地說,是謝蘭臣坐著,昭兒因為個子太矮,只能站著才能夠到桌上的蓮蓬。
只見昭兒拿過一個蓮蓬,費力地從中間扣出一顆蓮子,再把蓮子放進嘴裡咬一下,然後再用手剝掉被咬破的綠色軟殼,就得到一顆白嫩的蓮子。
可他卻沒有去心,直接就把剝出來的蓮子放進了嘴裡,沒嚼幾下,立刻就被苦得臉皺成了一團,下意識低頭想吐掉,對面的謝蘭臣卻慢悠悠地說道:“你忘了爹爹才教過你的那首詩嗎?‘誰知盤中餐,粒粒皆辛苦’即便東西不合口味,也不該浪費的。”
說著,他自己也吃了一顆蓮子,表情並無異樣。
昭兒也跟著把口裡的蓮子吃了下去。但見謝蘭臣並沒有被蓮子苦到,又想到自己之前吃的糖蓮子,也不是苦的,皺著眉想了想,覺得可能是自己挑的那個蓮蓬壞了,才會長出苦的蓮子,於是便把那個壞蓮蓬單獨放在一旁,又拿過一個新的,從中間又剝了一顆,放進嘴裡。
毫無意外,昭兒再次被苦得皺起了臉。
魏姝遠遠地看見,昭兒就這樣一連吃了三顆苦蓮子,謝蘭臣卻仍舊不提醒昭兒去蓮心,忍不住快步走上前,不悅道:“有你這麼當爹的嗎?”
謝蘭臣突然被責問,卻笑了笑,解釋道:“奶孃說,昭兒最近幾天,夜裡總是睡不好,方才大夫來看過,說是並無大礙,只是小孩子虛火旺,這時節,剛好可以用蓮子心下火。”
用蓮子心煎湯更苦,連著整顆蓮子吃,反而更利口些。
知道自己誤會了謝蘭臣,魏姝有些不好意思,也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,一顆剝好的蓮子忽然被遞到她的唇邊:“公主要陪我們同甘共苦嗎?”
謝蘭臣又餵了昭兒一顆沒去心的蓮子,自己也吃下一顆。眼下父子倆齊齊盯著魏姝,魏姝只能把嘴邊的蓮子也吃下去,然而咬下去的那刻,唇齒間卻只有清甜,並無苦澀。
她下意識看向身側的謝蘭臣,謝蘭臣笑道:“我怎麼捨得讓公主吃苦?”
魏姝卻小聲道:“誰知道你是不是把自己的蓮心也去掉了呢?”
謝蘭臣目光劃過魏姝唇畔,挑眉道:“公主要嚐嚐嗎?”
魏姝正要說:蓮子都已經被你吃下去了,還怎麼嘗,卻又猛地反應過來謝蘭臣的意思,頓時耳尖微紅,拿起團扇擋在兩人中間,嗔怪道:“昭兒還在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