實會對普通人產生影響。但大部分地方,應該並不是這樣。”
“雖然不太懂埃及的情況,但我在羅斯地區長大,見過那邊的真實情況,類推一下,也大概能明白埃及人的處境了。”
“那邊是怎麼回事?”曹建有些好奇。
“簡單來說,就是稅制啊,政策啊什麼的,對平民是沒有意義的。”普龍斯基告訴他:“在羅斯大地,很多時候,稅吏的任務不是算賬和丈量田地之類,而是找地洞。”
“為什麼要找這東西?”王大喇嘛也不太清楚。
“因為農民總會把收成藏起來,就像倉鼠一樣。”普龍斯基比喻道:“徵稅的時候,各種名目加起來,肯定早就超過了農戶能承擔的極限,肯定是交不起的。所以實際收稅的時候,就是看他把糧食藏的好,還是稅吏找東西的本事更強。”
“連拷打審問,有時候都沒什麼作用——反正只要存糧和留種被找到,農戶全家之後就必死無疑,所以哪怕嚴刑拷打的效果,都是有限的。這種情況下,稅制要求的比例也就根本沒有意義了。”
“有些村社會進行暴力抗稅,而統治者就會從城市召集人手,組成武裝徵稅隊,和他們對打。更多的時候,相對弱勢的村社會選擇各種軟性的抵抗方式。這種情況下,往往就是剛才說的找東西比賽了。”
“我後來甚至想,是不是全世界都這樣?”他搖頭說:“我當初到大都來朝貢的時候,藉著這個機會,找教會借了不少書。看起來,對於稅制,大家的情況估計都差不多。”
“這東西,與其說是朝廷根據經濟形勢精心算出來的數字,或者什麼深謀遠慮的國家政策,不如說是打出來的結果。管理國家的人,永遠希望能多收就多收;而被管理的人,當然是希望能少交就少交。自古以來,恐怕沒有什麼例外。”
“所以結果就是,上層越能打,農夫的實際稅率就越高;下層越能打,農夫的實際稅率就越低。所謂稅率,大概也就是這麼簡單的結果吧。”
“埃及人和我們這邊的斯拉夫人,戰鬥力水平是一個級別的——如果他們不更糟糕的話。”普龍斯基攤攤手:“那他們的統治者,有了多收一筆的機會,也自然也不會放過了。”
“這倒是能說得通了。”王大喇嘛點點頭:“埃及人戰鬥力太低,所以不管是不是改宗了,當地統治者還是會盡可能搜刮完。這種情況下,對於各個宗教,自然比較……一視同仁。所有人都被刮到了極限的情況下,那也確實沒什麼差別了……”
“我的天……”連郭康都忍不住感慨了句。
“就我所知,埃及的拜上帝教農夫,僅僅是紙面上的賦稅負擔,就能達到六成到九成。實際承擔的稅收負擔,肯定已經超過極限,讓稅率失去意義了。”王大喇嘛介紹道:“而當地天方教農夫,雖然名義上少承擔一個宗教稅,但其他苛捐雜稅依然太多,負擔還是會超過極限的。”
“那確實比我們還狠。”普龍斯基承認道:“我們那邊,王公手裡的國家領地,紙面上只收一半呢。貴族們自己的多一些,也就七成這樣吧。一些教會領地,甚至只收四分之一,以至於有些教士真信了這個規矩,按這個數字去收的時候,能憑空招攬一個農莊出來。”
“你看,就算都是搜刮,多少也比他們好聽些。這些人是真不要面子啊……”
“呃……”郭康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了。
“而且我感覺,埃及人確實老實但固執,和敘利亞人的性格還是差別挺大的。說實話,有點鄭昭宋聾的感覺,也不知道是不是哪裡相似。”王大喇嘛搖頭說:“他們那些話,我感覺整體上還是可信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郭康最終還是選擇了直接放棄:“那還是按你們調查的結果來吧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