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下,天也就逐漸褪去了早期的色彩,不再是具有明顯性格的神靈。天,和天對應的神,叫什麼名字、有什麼故事,都不再重要,而是成為了一種抽象的概念;各種原始神靈也被歸結為歷史的一部分,乃至直接作為上古聖王看待。整個神性體系,就這麼構建出來了。”
“這個體系,也完善多了。”他對比道:“春秋的時候,只是有人開始主張,人比天神更加重要。而到了漢朝之後,神性如何產生,如何賦予,已經捋得很清楚了。”
“相比而言,董仲舒給漢武帝介紹的思路,算是比較溫和的。不過他還是堅持說,天是萬物之祖,而天創造萬物,就是來養活人的。而且,人與天的構造相互契合,因為人原本就是天按照自己的樣子而創造的。所以人是世界的中心,具備與天相互感應的能力。”
“這樣一來,天意的變化,實際上就成了人心變化的一種體現。董仲舒希望,能夠透過這個方式,建立一個百姓被皇帝統治、皇帝被上天管束、上天又代表百姓的迴圈,從而維持各方的均衡。皇帝可以獲得很高的神性認可,百姓也可以免於苛政。理想情況下,算是雙贏的結果。”
“漢武帝本人並不喜歡這種思路。那時候漢朝是極盛期,皇帝的威望極高,漢武帝本人也有能力,顯然不想受制於外物。對策之後沒多久,董仲舒就被趕出長安,專門打發到脾氣不好的諸侯王那邊當相國。之後雖然活了下來,但也長期遠離權力核心,直到最後辭官回家,再也沒得到重用。但是,後面的皇帝,沒有他那麼強勢。這個神性體系,還是漸漸被採納,最後成為了主流。”
“這也就是我剛才說的,中原一直以來的合法性體系。這裡面最有意思的地方,是人本身就有神性。”他最後總結道:“表面上是天給皇帝賜予了神性和統治合法性,但天本身和人緊密相連,天自己的神性,都是透過代表民眾來獲取的。到宋朝的時候,二程乾脆認為,不需要這個合一的論證,因為人和天本來就是一體的。”
“我想,這看起來是限制了教會的釋經範圍和國君的行事自由度,但我們這個世界,權力和職責都是對等的。付出這些代價,得到的就會是極高的合法性。所以雖然有這些約束,歷代以來,大家都還是這麼去做,爭相鼓吹自己上應天命,下順民心。這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其中的好處。”
“雖然看起來距離很遠,但我們拜上帝教的教義裡,也不乏可以挖掘的內容。我們和塞里斯的國教一樣,都是一神教,模仿他們進行解釋,其實也不會太難。”他建議:“我敢這麼說,也是查了不少典籍,還諮詢了幾位神學家,才得出的結論。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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