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義。”
“應有之義?”
文通天聽後失聲而笑。
“這麼說來,在你眼中,我抄襲文章的罪過,完全可以透過澄清的方式洗脫。”
“沒錯。”
文通天更是失魂落魄。
“所以,我不過是教訓了一個尊古境的小小刑司,和一個人儘可夫的戲子,就要人頭落地?”
“也沒錯。”
文通天點頭:“好,好好。朱教授的判罪方式,文某無話可說。”
“那文通天,你可願與我一同撇清自己與詩文的干係?”
文通天遲疑許久,隨後長長一嘆:“人之將死,我也不想再揹負這種罪名離開。”
“既然朱蕭索你執意要伸張文骨,那我答應你便是。”
朱蕭索聽後,點點頭表示認可:“好,你這般好說話,我倒也省了不少事。”
文通天想了想,又問道:“朱蕭索,你的那篇《楊慎賦》,是從哪裡得來的?”
朱蕭索漫不經心地回答:“《士論》分為上下兩部。你偷走的那本是上部,主要是詩文。下部則主要是詞文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怪不得文風精妙絕倫,我卻從未聽說過。”
至此,文通天更加相信朱蕭索就是餘慕文轉世,過來找自己尋仇之人了。
朱蕭索看著《士論》,不覺著迷。
其中有許多自己從未聽說過的詩篇,但是讀起來朗朗上口,意味雋永。
他心中暗歎。
果然,前世華夏文明的幾次劫難,還是讓許多名篇散佚在浩瀚歷史之中了。
多虧了餘慕文,他才能得見這些驚世駭俗之文。
不知不覺,朱蕭索翻到了最後一頁。
《士論》的最後一頁,不是其他人的名篇,而是餘慕文自己的詩。
整部《士論》,都沒有餘慕文的作品。
他就像是一個編纂合集之人,未留下一點自己的痕跡。
出於對餘慕文此人的好奇,朱蕭索立刻品讀起這一篇五言絕句,《示後人》。
《示後人》
餘慕文
天地蜉蝣客,愚駑兩世休。
我名同士論,或可照千秋。
讀完最後一篇,朱蕭索再次陷入沉思。
眼前彷彿浮現了一個才學庸碌的老書生形象。
想要出人頭地,沒有真才實幹。
兩世為人,仍舊沒有奇蹟出現。
在第二世行將就木之時,他終於遺憾地承認,靠著自己的能力,是不可能光照千秋。
但是寄希望於寫下這本《士論》,能讓自己的名字隨著這些前世的名篇一起,萬古流芳。
朱蕭索心中滋味百般。
短短四句詩,就刻畫出了他對於自己不得志的無奈。
餘慕文,並非不食人間煙火的仙神。
他也想揚名,也想出人頭地,也想受萬人敬仰。
同時,他也知道,只要自己抄用了前世其他人的詩文,就能做到這一步。
或許他也曾動搖過。
但是。
他終究沒有做出錯誤的選擇。
餘慕文還是接受了自己的平庸。
並寫下了《士論》這部先唐的詩文總集。
自己只是掛了個編輯之名。
倘若易地而處,朱蕭索自認為做不到這一步。
君子論跡不論心。
朱蕭索心中對著這名素未謀面的穿越者頂禮膜拜。
餘慕文,是個讀懂聖賢書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