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風,也遮住了傾瀉而下的月光,只是沒等這人有任何動靜。
躺椅上的人就倏然睜開了眼,面前的人逆著光,沈恙目光迷離,一時沒看清人,只習慣性做出防備,他腳一抬,對著面前的人的膝蓋就踹了過去。
“嗷嗷嗷——”哀嚎聲響徹了整棟別墅。
沈恙已經翻身來到了開關處,手快地開啟了陽臺和屋內的燈,一時間漆黑的房間被燈光徹底填滿,沈恙眼前的人也終於有了面貌。
眼前的人腳上還打著厚厚的石膏,穿著作戰軍服,但不幸的是,沈恙那一腳似乎揣在了他本就受傷的那條腿上。
於是他抱著受傷的膝蓋嗷嗷叫。
沈恙頭一歪,看著男人的臉,“陸訣?”
陸訣就放下了腿,看向沈恙點了一下頭,露出溫柔的笑,一顆犬牙顯露出來,他笑著說:“老師,我回來了。”
沈恙愣了一秒,一時間思念如洪水氾濫,又像靜水池塘濺起的漣漪,一圈接著一圈,下一秒,沈恙直接撲進了陸訣的懷裡,陸訣急忙摟住了沈恙,靠著完好的那條腿,勉強穩住了身子。
“你怎麼才回來呀。”沈恙摟著陸訣的脖子,將臉埋在了陸訣的頸脖間,語氣自然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出來的嬌氣。
陸訣心都要化了,他一手輕而易舉就摟住了沈恙的腰,另一隻手在沈恙的後背輕輕地拍打著,帶著安撫的意味,“是我回來晚了,我的錯。”
陸訣風塵僕僕趕回來,身上甚至沾著外面露珠的味道,又清又淡,沈恙悶悶道:“你有什麼錯,你就是個大忙人,讓我這麼想你。”
“您想我?”陸訣興奮問。
懷裡的人重重地點了一下頭,然後說:“想。”
陸訣沒想到就這麼久不見,沈恙就這麼黏人,說話的語氣也很嬌氣,這是他平日裡做夢也不敢夢的,於是陸訣露出幸福的笑。
“我的錯,是我的錯,您不要生氣。”陸訣捧著沈恙的臉,在他的唇角親了兩下,沈恙也沒拒絕,甚至還主動仰起了頭。
“嘿嘿嘿,嘿嘿嘿——”
陸訣笑著。
直到耳邊傳來一聲聲呼喚——
“大人,大人?!”
陸訣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,看著眼前的場景,愣了愣神,他怎麼還在車裡呢?
旁邊司機見他醒了過來,忍不住問:“您夢到什麼了?怎麼笑得那麼……”
司機不好說。
陸訣耳廓是不正常的紅,他乾咳了兩聲,正了正神色,“沒什麼。”
司機已經見怪不怪了,這一路上只要提到那個叫沈恙的上將,陸訣就會露出這種不好說的笑,所以他就說:“前面就是您的家了,按您的吩咐,我們就去外交旅館住下了。”
“嗯,可以,去吧。”陸訣點頭,看著理他越來越近的別墅,陸訣的心跳就越來越快。
車在別墅前面停了下來,司機下車將陸訣扶到了別墅門口,陸訣就自己拿過撐拐架在胳肢窩下,然後對司機說:“你走吧你走吧。”
“您可以嗎?”司機看著陸訣的腳,關心問。
陸訣點了點頭,“行了我進去了,你就先在旅館住著吧,等我這邊處理好了再來找你。”
司機這才慢慢鬆開了扶著陸訣的手,看著陸訣用指紋開啟了別墅的門走了進去,才轉身離開了別墅。
陸訣撐著撐拐,他離家將近半年,再回來心裡只有無限的感慨,不知為何,別墅樓下的餐桌上放著一盞檯燈。
檯燈的微弱的光卻正好將客廳的光景照明,他看見了站在廚房門口充電的路易十七,也看見了牆上的在沈恙眾多獎項之中,自己的那個獎項。
屋裡什麼也沒變,陸訣將軍帽放在了桌上,然後小心翼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