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所在的地方。
“秦照庭,你又回來了。”我坐在床上,同他打招呼。
他卻給我兜頭一盆凍到心底的涼水:“不想看到我的話,我就去外面。”
好冷漠。
為什麼時而在一些小事上關心我,時而又好像要將我推到很遠的地方去。
我沒有忘記昨夜的夢,並且還是覺得那夢太真實了。
“秦照庭,昨晚是你坐在那裡哭嗎?”
“沒有。”他回答得非常乾脆。
“那可能是我做夢了。”
我的夢果然總是這麼光怪陸離,哭是很軟弱的行為,秦照庭怎麼會哭呢?
秦照庭在病房裡處理了一下午的工作,臨近傍晚時,那可愛的小機器人又將晚餐送了上來。
這回終於不是什麼粥水了,是我喜歡的漢堡和小餅乾,還有一個蘋果。
晚餐是雙人份,我挑完了喜歡的,打算將不喜歡的交給秦照庭處理掉時良心還是受到了一點譴責,只好從我的小餅乾裡忍痛割愛了好幾塊放到秦照庭的托盤上。
秦照庭肯定是注意到我這邊的小動作,但他一點都不在意,看了一眼後又把注意力轉回他該死的報表上。
“秦照庭,我想削個蘋果,但是沒有刀。”我很苦惱地對他說。
他聞言放下電腦:“我去護士站借。”
秦照庭很快回來,手裡拿了把美工刀:“護士站說,她們也沒有水果刀,只有這個。”
準備開始削皮時,他又發現蘋果表面有些浮塵,便帶著那兩顆蘋果進了衛生間清洗。
那把美工刀被他留下來,露出的三節刀片在燈下泛著冷光。
這個顏色,有點像……像什麼呢?
我鬼使神差將它拿過來,放在掌中細細端詳。
這個鋒利的邊緣,到底是什麼呢?
我想起來了!它很像——
答案呼之欲出,秦照庭洗好蘋果出來,幾乎是搶奪一般從我手中拿走了那把刀。
我錯愕地看著他,他反應這麼大,我都要以為我看一把刀是做了什麼錯事了。
“你去等著,我來。”秦照庭說著轉身背對我,咔噠一聲把美工刀又推出一小節後削起了蘋果。
蘋果皮長長地垂落到垃圾桶裡,直到削到最後一點時也沒有斷裂。
我不會削蘋果。
也不能說不會,是削得很難看,還很慢。
在蘋果體積相同的情況下,我削出來的蘋果往往比秦照庭的小几圈,最離譜的一次只剩下比一顆果芯略大點的果肉。
秦照庭就不一樣了,他削功了得,一分鐘內就能輕輕鬆鬆削出一連串小半米高又薄又結實的果皮。
他經常以此取笑我,還為此自創了一個他勝率百分百的削蘋果皮遊戲。
當年我也樂意陪他玩這注定會輸的遊戲。
在我還沒有明確向他表示我討厭吃蘋果時,他總是一箱一箱地往他的公寓裡運蘋果。
這種遊戲我玩了很多次。
遊戲也有輸贏,我輸了是要受懲罰的,秦照庭還算有點人性,懲罰我來定。
他那時候就是幼稚得很,只是想享受贏的感覺而已。
這樣的時光好像已經遠去很久了,和做了一場夢的感覺很像。
秦照庭將削好皮的第一個蘋果遞給了我。
我搖頭表示不要:“只喜歡削,不喜歡吃。”
“我可以削一個嗎?”我試探性地問他。
“削都削了,我把剩下的削完就行。”他拒絕了我的請求,拿走桌上最後一個蘋果,“而且你會削掉很多果肉。”
他是怕我浪費,還是怕我做不好的事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