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突然心生一計,沒有預兆地向著秦照庭撲去,去拿他手裡的美工刀。
秦照庭反應極迅速,換手拿刀的動作快出了殘影,手中的蘋果被我碰擊落地後砸得地板都震了震。
“你幹什麼?”他語氣裡藏了怒意。美工刀的刀片已經被收回去,我越看他便藏得越緊。
秦照庭好像不是在擔心浪費蘋果。
我盡力不露出笑意,很認真地同他說:“你放心,我不會再做不好的事情了。”
“所以你昨晚,不對,”我糾正我自己,“是我昨晚,果然不是在做夢,對吧?”
“……”秦照庭無法反駁真相,只能預設了。
他慢慢彎腰找到那掉落的蘋果,拾起時抬頭正好與我的眼睛對上。
我笑問他:“秦照庭,你為什麼要哭?”
秦照庭捏住蘋果的手一頓,陷進去一角的蘋果差點遭受二次重創。
我咬了一口他剛才遞給我的那隻蘋果,只覺得清甜無比。
我想我會聽到我想聽的答案。
“安夏的父親去世了。”
咬下第二口蘋果時,秦照庭給予了我回答。
……
原來還是因為安夏,不是因為我啊。
第二口咬得太多,以至於怎樣使勁都咬不下來。
放不開也咬不掉,就這樣卡在中間,一如那個被易拉罐卡住鞋子無法逃跑而難為情的我。
唇齒間的蘋果氣息逐漸蔓延開來,順著津液沿著口腔掃蕩個遍。
呸,好苦。
呸呸呸。
“你要去參加他的葬禮嗎?”牙關酸澀一片,我最終放過了那口蘋果。
秦照庭:“我們這些小輩都去,安叔從小看著我們這群人長大,理應去送他最後一程。”
“你很難過嗎?”要難過得大半夜坐在我床邊哭嗎?
“嗯,我剛接觸公司業務時,安叔幫了我不少忙,他走得很突然,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。”
我問:“他的葬禮在什麼時候?”
“還沒定下來,應該是年後。”
“那我們是不是該回青城去了?”十五元宵節過後,這個年就算是過完了。我忽然生出些許期待。
秦照庭:“不著急,安家應該會把葬禮安排在整個正月之後。”
他還是聽不出來我的話外話。
“秦照庭,可是我想回家了。”我話裡有一些央求意味。
“先等你的手長好一點再說。”秦照庭語氣平緩,是一點也不著急。
我的手腕只是破了道口子而已,他們還煞有介事地給我縫了針,簡直是過度治療。
“我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啦!”
難道有人規定手腕受傷或者縫了針就不能坐飛機嗎?
秦照庭卻當我是空氣,只慢條斯理地開始削他那破蘋果。
“一個周。”我也給他下最後通牒,“一個周內我就要回去了。”
我敢保證,他如果還不理我,我就踢掉他的垃圾桶,再踢掉他的美工刀,最後踢掉他的蘋果。
“我答應你。”顱內高潮行至一半,秦照庭突然說道。
他比想象中好說話。
……
雖然我一再地強調自己沒有病,可是復柏還是給我配了很多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