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明白床底下那個人是誰了,想了想,他快走幾步上去,行禮後告訴那五個人,自己在掃僧房時偶然看見姚公子,他似乎不太好。
說了這句話後姜遺光就告辭了,他想知道這五個人會怎麼做。
很有可能會一部分人去觀音殿做晚課,另一部分回去看看。因為寺裡並沒有強硬規定香客們必須做晚課。
他很想知道,在自己房裡發現四盞燈,和在別人房裡發現他人房中的四盞燈會不會有所不同。
姜遺光和他們擦身而過,低眉垂眼。
沒看錯的話,這幾個人都瘦了些。
正如姜遺光所想, 他們兵分兩路,文霽月和蔣標打算回所住僧房看看,其他人則繼續去觀音殿做晚課,順道問問能不能換房間。
如果換到香客居住的客房是不是就沒那麼多規矩了?幾人都有這個猜測。
天黑得很快, 好在寺裡處處都點了燈, 燈火通明, 黯淡的影子被拉在身前,形同鬼魅。
文霽月越走越感覺不對勁,側頭一看, 她覺得蔣標好像……在長胖?
不是錯覺!蔣標肉眼可見地胖了起來,渾身就像充氣似的一層層添肉。
起先還不明顯,等他們從亮堂堂前頭大殿來到後面沒有點燈、一片黑漆漆的僧房院落外時……文霽月提起燈籠。
就著那點微光,她看到蔣標臉上肥肉已經把五官都堆得看不清了,兩隻眼睛也被肥肉擠成了一條縫, 邊走邊呼哧呼哧喘氣。身上穿的衣服也飽脹繃緊起來,勒出身上一道道橫肉。
蔣標本就是幾人中最高大的,現在簡直變成了一座肉山,再也沒有原來一點俊朗模樣的影子。
更古怪的是, 蔣標竟然絲毫沒有發現一般。他實在太胖了, 走也走不動,只能走走停停。但他竟然沒覺得不對勁, 反而想著繼續往前慢騰騰邁步。
“……等,等到客房,我要躺躺……”蔣標呼哧呼哧邊走邊說, 黏膩汗水從額頭上流下來, 擠進下巴肉和大了兩圈的粗脖子肥肉之間的縫隙中。
文霽月看著他又忌憚又噁心,就像看到一隻兩腳人立行走的豬。
蔣標沒發現, 她不能說。
這群噁心的東西,死了也活該!姚文衷也是個蠢貨,性情大變竟然一點都沒發現!
文霽月惡毒又解氣地想,最好等到了客房以後發現姚文衷死在裡面,蔣標這種肥豬一樣的噁心玩意兒也早早去死吧!
燈光昏暗,蔣標沒看清文霽月臉色,還在美滋滋想著等會兒看過姚文衷如果沒事,他就能好好睡一覺了。
好不容易進了院門,僧房靜悄悄矗立在黑洞洞夜色中,天上不見星星也不見月亮,黑得怕人。
文霽月就知道出事了。
要不然,姚文衷為什麼不點燈?他總不至於一覺睡到現在還沒醒?
等再走近些她就聽到了。
過於空曠,蔣標呼哧呼哧喘氣的聲音就十分明顯。同樣的,從屋裡傳來一陣陣什麼東西在地面擦行的聲音也十分明顯,還有一陣陣木頭吱呀的聲音。
應該是透過窗戶紙看見了燈光?裡面傳來姚文衷艱難的叫聲,含含糊糊,不知在叫喊什麼,約莫是在呼救。
文霽月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,她知道房裡不能有四盞燈,手裡這個和僧人們要來的燈籠是絕對不能帶進去的。但是給蔣標……
蔣標已經長到了有原來四個那麼寬,衣服繃得死緊,他費勁巴拉低下頭要看她,身上衣服就滋啦一聲從腋下那裡裂開了。
一大灘白花花肥肉猛地蹦出來,他恍然大悟,伸手費勁地在身上東摸西摸,想把衣裳拉好。但衣裳碎布料早就飄得不見了。
文霽月憎惡地看一眼他又趕緊移開眼,勉強嚥下火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