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嗎?
那廂,顧斂終於拖不住了。
範世湘飛快提醒:“寺裡的僧人你一個都別信,不過拾明的確有幾分特殊,到時你想辦法在他房裡多放一盞燈點燃。”
這樣一來不僅秦謹玉能回到另一面,也能讓順便讓拾明吃點苦頭。
秦謹玉仍舊遲疑:“……真的能行?”
“行不行也要試一試,只剩下你了。”範世湘道,“文姑娘一直在井底等我們回去。你要是再拖延,不僅耽誤自己,也是耽誤我們。”
直到那幾個入鏡人離開, 秦謹玉還覺得腦子裡跟蒙了層紗似的渾渾噩噩想不清楚。
她看著拾明,準確來說是看著身著紅衣的拾明,心想:他剛才出聲了?
這麼說起來……拾明的確有幾分特殊。如她此刻,她只能聽見一面人聲, 看見一面事物, 另一面的自己是什麼樣?她不知道。但拾明卻彷彿兩面的身體都能自如活動一般, 甚至能同時說話。
她不禁去想,拾明知道自己背後的影子開口了嗎?他知道背上的人在想什麼嗎?
等入鏡人都散了,拾明向她走來。
在她眼中, 和自己一樣身著大紅僧衣的拾明背對著一步步走近,有種古怪的詭異感。秦謹玉聽到他自自然然的問話:“你們方才說了什麼?”
秦謹玉……一時間還真不好說,反問道:“沒什麼,不過他們也拉著你說了許多,和你說什麼了?”
拾明掃她一眼, 即便秦謹玉看不見也覺得自己周身一涼彷彿被人打量過。
“他們問我,知不知道這一面是假的?”
聽在秦謹玉耳裡就是一陣心驚肉跳。
範世湘對她說:“你放心,我們肯定不叫你為難,恐怕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個假貨呢, 我們先替你試探他, 要是他自己能起疑心犯忌最好,要是他非要待在這頭不走, 你再想辦法……”
秦謹玉道:“他們剛才和我說的也是這個。你……你怎麼說的?”
拾明道:“我說我再想想。”
姜遺光沒說謊,他也看出來,那幾個入鏡人沒有說謊——至少, 他們此刻真的認為自己說的是真相, 且堅定不移地相信他現在失去了記憶才會不信他們。
兩人一路無言,秦謹玉沒想明白, 腦子亂糟糟打轉,不知不覺就跟在拾明身後走了。一路都有人笑呵呵衝她問候,或是衣著鮮亮的香客們,或是來去僧人,可再怎麼熱鬧也掩蓋不了偌大寺廟中透出的死氣。
拐了幾條道沿牆走僻靜處人才少些。
拾明才繼續出聲:“你又是怎麼回答他們的?你信他們嗎?”
秦謹玉不知怎麼說,心如亂麻。哪邊都可信,哪邊都可疑,都像真的也都像假的,叫她該信誰?
“拾明。”秦謹玉決定問個清楚,“雖說你也是入鏡人,可卻一直沒告訴我鏡外的身份,也不知你高姓大名,我……”
拾明一怔,似乎才想起來:“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……”
“在下姓姜,大名姜遺光。”
這名字讓秦謹玉差點驚撥出聲:“是你?”
藏書閣被燒那件事還近在咫尺呢,她就見到了其中一人。
“你不是……”她磕巴了一下就把自己聽來的傳言咽回去,有些說姜遺光已經過了十重劫被接入新地方了,有些說他也在大火中受了傷所以才不見人。秦謹玉回想起初見時對方臉上的疤,心道那也不是火燒出來的啊?
拾明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麼,道:“那場火沒有傷到我。”
秦謹玉試探問:“黎公子呢?”
拾明淡淡道:“死了。”
秦謹玉就知道這人八成真是姜遺光無疑了,心思不免活泛起來。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