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吃食玩意兒吧,也算我的心意。”
那婦人惶急地連連擺手:“使不得使不得,怎麼擔得起……”
方映荷讓自己的笑看上去更真誠一些,模仿著姐姐的神態,說:“怎麼擔不起?我看這孩子很是乖巧可愛,一見著便覺得有緣。”
婦人還在賠笑,面上卻多了幾分自得的光彩,瞧著很疼愛這個女兒。
方映荷心裡發酸,她自己都奇怪她竟撐住了笑容,用和姐姐方映月別無二致的口吻親暱道:“我姓方,嬸子你如何稱呼?”
這便是搭上話了。
說著,她伸出另一隻手去撫摸小女孩兒的發頂。
瓷娃娃放屋裡她不放心,帶在了身上。
窮苦人家整日奔波只為一口吃食,哪有閒錢去梳子打扮?這樣大的孩子更是用不上頭油。方映荷摸著只覺有些粗糙,沒說出口。
婦人笑道:“那我就斗膽叫一聲方小姐了。我夫家姓陳,這是我小女兒妙妙。”說著,她催促女孩,“快,給方小姐行禮。”
妙妙這才抬起頭,露出臉來。
方映荷猝不及防下猛地一驚,險些連手裡的瓷娃娃都沒抓住,好不容易才堪堪維持住臉上的笑。
卻原來……妙妙的左臉長著一大塊通紅的瘢痕,爬滿了扭曲的細細密密肉芽,她看了一眼方映荷,露出有些怪異的笑容來,那臉上的肉芽便跟著一道扭動,好似滿臉活生生的粉色肉蛆蟲。
“見過方小姐。”妙妙一笑,露出有些黃的細牙。
尖尖的,好似森寒犬齒。
方映荷頭皮一陣發麻,早就下意識收回了手,那副喜愛的模樣是強裝不出來了。可她又不甘心,強行讓自己不去看女孩的臉,繼續和那婦人說笑。
能得到這樣一位大小姐青睞,那婦人更加自得,她似乎完全沒覺得自己小女兒有什麼不對,很快就順著方映荷把自己的情況說了個一乾二淨。
原來,這婦人姓劉,全名劉桂英,她本生活在徽省,丈夫在徽省的衛家商鋪裡做活兒,相中了她。二人成親後她跟著丈夫去了南方。
去歲劉家託人帶口信來,說她母親病重。劉桂英便帶了小女兒坐衛家商船去北方孃家探親,一直住完了母親頭七,這才回南方去。
原來,這船是由北向南去的……
方映荷覺得奇怪。
民間雖不如官家那麼講究,但聖上以孝治國,外祖長輩去世,至少一個月內不得食葷腥、不得著華彩。
既然外祖母前不久才去世,這小女孩兒現在竟還扎紅頭繩嗎?
“衛家家大業大,衛家少爺心地好,肯叫我們這些人跟著搭船,也沒收什麼錢,只是吃食要自己出錢買……”劉桂英絮絮叨叨。
方映荷跟著誇一句:“衛家的確不錯。”又順勢問,“像你這樣跟著回南方的人多嗎?我原以為不多人,現下看著挺熱鬧。”
劉桂英衝周邊人揚揚下巴:“當然多,呶,你看,那片兒全都是。衛少爺心善,才不賣船票讓我們搭船。”
她指的方向那處有七八個梳婦人髻的女子坐了一圈兒,似乎是在打絡子,身邊或多或少圍著一兩個孩童,嚷嚷著要吃食。
方映荷繼續問:“我也是跟著搭船的,就是不知這艘船運的是什麼貨物,若是家中短缺,還能買一些。”
話音未落,就看見劉桂英面色大變,用一種滿是警惕的目光死盯著她:“方小姐,你雖然是貴人,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問比較好。”
不僅僅是她,方才周邊幾個偷摸聽她們談話試圖插一嘴的幾位女子也望了過來,死死盯著她,面色不善。
方映荷哪裡知道自己一句打聽反而引起了人注意,她強笑著說:“瞧嬸子你說的什麼話?我不過問問,何至於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