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著樸素的麻衣,如果不看發頂,乍一看倒像個出家人。
女子就顯得歡快許多,著一身粉白衣裙,頭上簪一朵碧藍色絨花,面容精緻靈巧,生了張圓圓的臉和貓兒一樣狡黠的眼睛,不說話不笑時也帶著三分笑意。
除了樣貌好些,兩人看著好像沒什麼出奇的。
可在場眾人無一不畢恭畢敬,沒有一個敢看輕他們。
聶姑娘圓眼睛溜一眼孟惜慈,故意咳嗽一聲。孟惜慈無奈,嘆息一聲問:“聶姑娘有何高見?”
聶歡就得意了,對他一笑,再昂著下巴問報信那人:“賭坊掌櫃呢?問出來了嗎?”
那人額頭冷汗都下來了:“這個……賭坊的人都說他們掌櫃十分神秘,不知身份,行蹤不定,不知道去了哪裡……我們還在問,今晚一定能問出來。”
聶歡不高興了:“陪你們折騰到現在,你們還沒問出來,可真夠沒用的,不如讓我來。”
她生得靈秀可愛,擺出一副驕矜姿態也不容易讓人生出惡感。
近衛們急忙賠罪,看兩人站在外面也不是回事兒,讓裡面的兄弟們收拾出一間乾淨屋子,讓他們進去喝茶。
前些日子近衛們收到訊息,稱京城中多了一間奇怪的喜金客賭坊,只在夜間出現,且地點不定,無人知曉它會在什麼地方開啟大門。
況且,進入喜金客的賭徒全如失魂一般,滿心滿眼只有賭。還不是一般的想著賭。
尋常賭客再怎麼痴迷,他也得下桌休息,吃飯喝水睡女人。可這家賭坊的客人,眼裡除了賭什麼都沒有,不吃不喝只想著賭博享樂。不久後,進過喜金客的賭徒們一定會失蹤,就算不失蹤也要餓死累死。
這才引起了近衛的重視。
喜金客分明就是鬼怪設下的賭場,以往他們找了不知多久也找不著,總是找著找著就迷了路,裝成賭徒讓人帶路也找不著。或者還有些人混是混進去了,出來後也成了賭棍,一問三不知。
今晚若沒有這二位,他們恐怕又要無功而返。
聶歡和孟惜慈負責把人帶到後就不管了,留在外屋喝茶,等近衛的訊息。
等了近兩個時辰,裡屋走出來一人,對二人面色凝重地拱手,有些羞慚地說:“二位,裡面出了些事,請隨我來。”
聶歡嘟嘟囔囔地跟在孟惜慈後面往裡走。二人還沒踏進大門,就聞到濃郁的撲面而來的血腥味。
這讓兩人都小心了些。
那人給他們領路,小心地把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,又道,裡面不知怎麼回事,他們還沒上刑,那些人忽然就捂著臉痛苦地在地上打滾,然後就死了。
聶歡攥緊了藏在袖中的山海鏡,心想:從先前的事來看,喜金客幕後應當是某種迷惑人心的鬼怪作祟。可這麼一來又不確定了。
雖然她感覺賭坊裡的鬼怪好像不算太厲害,她又是入鏡人,不至於死在裡頭,可難保惡鬼使出什麼花招將她困在這裡。
這姓孟的也來了,他倒好,話讓自己先說了,要進門就讓自己先踏進去。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。
屋裡還是很明亮的,一進去就是一張大桌子,桌上擺著各種賭具,高處點了好幾支大蜡燭,照得寬敞的屋子一片明晃晃,亮如白晝。
興許是死了人的緣故,再怎麼明亮,看起來還是有些陰森森的,好像蠟燭的暖黃的光也顯得屋裡模糊一片。
屋裡氣味不大好聞,踏進去後,淡淡腥臭混雜著甜膩薰香、酒氣襲來。
地上鋪了柔軟的細卷羊毛地毯,地毯上放著幾具蓋著麻布的屍體。麻布下還滲出斑駁血痕,將地毯也浸溼出幾朵血花。
他們兩人見慣了,沒什麼怕的。
孟惜慈念一聲阿彌陀佛,滿目悲憫,而後蹲下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