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抖。
她哆嗦得厲害,頭髮散落,恐懼地盯著那個瓷枕。
沈氏知道她怕,卻不知她在怕什麼,看她這幅發抖的樣子,又是氣又是可憐,到底慈母心佔上風,走過去彎腰抱住她。
“小囡囡,別怕了,娘在這兒……”沈氏拉起自家姑娘的手,看她慢慢跟著自己往前走,好像小孩兒剛學會走路似的。
“囡囡,上床歇一歇,娘在這兒。”沈氏把瓷枕頭放好。想哄她睡覺。
一見到那個枕頭,還算乖順的方映霞忽然拼命掙扎起來,渾身扭曲痙攣。沈氏和侍女兩個人竟都拖不動她,叫她狠狠掙脫甩在了牆上。
“不要!啊……啊啊啊……”方映霞啊啊大叫。
朦朧間,沈氏看見方映霞抱著瓷枕走了過來。
她抱著瓷枕的姿勢,好像當孃的抱著自家孩子。
只是,方映霞盯著枕頭的眼神絲毫沒有慈愛,混亂的眼裡滿是厭惡。
她搖搖晃晃往牆邊走,眼神逐漸變得瘋狂。
“大姐姐,你回去……你回去!”
“我聽到了,你想回來……你不要來!!”
方映霞高高舉起了瓷枕,用力砸下……
方家又鬧出了大事。
據說, 方家二房的小女兒竟活活打死了自己的生母和一名婢女。
這事兒根本壓不住,方家大太太因女兒死了難過不管事,二太太也死了,無人管家, 好些簽了活契的下人都結了銀子跑了, 一時間鬧得滿城風雨。
容家莊子裡。
容楚嵐正聽侍女回話, 淡淡應了一聲。
方映霞竟會殺人?實在古怪。
她知道方家那個從小就得了失心瘋的小女兒,曾遠遠看過一次,瞧著很是乖巧, 方家二夫人說什麼她就做什麼。
想著想著,容楚嵐搖搖頭。
別人的家事,和自己有什麼關係?倒不如去想想下一回的死劫該怎麼過。
侍女見主子面色淡淡,並不是很感興趣,但沒有打斷, 鬆口氣繼續說下去。
聽說,方家小女兒不見了。
“不見了?”容楚嵐終於從書桌前抬起頭。
侍女:“千真萬確,方老太爺發了好大的火。”
“方家大姑娘去了,二姑娘沒了蹤跡, 現在三姑娘也不見了。方家瞞著呢, 只有幾個人知道。”
奇怪……
容楚嵐心知肚明,方映月的死是因鏡中死劫, 方映荷的消失估計也是入鏡渡劫。
方映霞呢?她心智不全,山海鏡總不可能選中她吧?她又會跑到哪兒去?
沒等她想完,侍女繼續道:“還有, 姑娘您說的那個姜公子, 他早就在柳平城被斬立決了,就在上月廿六, 屍首都燒焦了……”
容楚嵐怔了怔:“你說什麼?”
侍女以為她沒聽清,又說了一遍。
容楚嵐眉頭皺得更厲害,沒說什麼,擺手令她退下。
她將那些怪事一一記下,又打亂變成尋常人看不懂的密文,才把原來的紙張燒了。
今日也需早些休息,方家的異常近衛軍應當調查過,自己想辦法再探聽些。
姜遺光一定沒死……此人雖看著溫順,心思卻奇詭。看程巍就知道,與他打交道,雖不必擔心他主動害人,可需要時,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。
夕陽已沉,莊子上早早就熄了燈休息。容楚嵐房間的燈還亮著。
她睡不著,乾脆披衣坐到窗邊看月亮。
莊子上地方大,房間也比京城的容府大些。容楚嵐住的房間就是地勢高的一座三層小樓。莊子外一層高大圍牆,小樓外又圍了一圈小圍牆。
容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