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頓飯,在下請大皇子殿下如何?”蘇檀溫聲一笑,抬起的眸子裡充滿了狡黠。
饒是蕭平津也不由得被她這既“認真”又“敷衍”的話給逗樂了。
輕輕嘆了一口氣,蕭平津道,“蘇少東家如今還真是在商言商了?”
“雖說如此,但如今,在下也就只有這個能夠用來感激大殿下了。”蘇檀亦笑著回應。
蕭平津知道她這是在告訴自己,她已經離開了老三,於他要做的那些事情已經沒有任何用途了吧?
只是當真如此嗎?
若真是到了那一步,今日的場面裡面,就不會有老三火急火燎的身影了。
他如今一介閒散皇子,做什麼都不為過,但太子可是國之儲君,出現在府衙裡,只怕還得進宮好好解釋一番才行。
但……
“蘇少東家說笑了。”蕭平津眯了眯眸子,臉上的笑容不減半分,“過往種種,早已經是過眼雲煙,對於先前的不妥之處,我也在此和蘇少東家道個歉,還請蘇少東家能夠原諒。”
蘇檀微微一怔。
什麼意思,這人是在告訴自己,他已經無意於太子之爭了?所以今日之所以幫她,不是為了再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?只是純粹為了幫她?
她怎麼……就那麼不信呢?
蘇檀雖沒有說話,但蕭平津又哪裡看不出她內心的懷疑,輕輕嘆了一口氣道,“我知你不會相信,但是事實就是這樣,成王敗寇塵埃落定其實就是瞬息之間,這世道上也沒有那麼多的東山再起和心有不甘。也許有,但那人卻不是我。今日之事,就當是我給你賠禮道歉罷。”
他一開始語氣還帶著幾分唏噓,但說道最後,卻變得越發的輕鬆,蘇檀只覺得眼前這個人第一次由內而外的,讓她感受到了臉上所展露出來的笑容裡的輕鬆與愜意。
她突然對眼前這個人生出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佩之情。
“放下”二字說得輕巧,可是有多少人終其一生都無法真正學會。
表面上的歸隱田園,不過是因為報國無門;所謂的遊山玩水,卻始終心中惦念。
普通人尚且難以做到,蕭平津他一個從小處於權勢爭鬥之中的皇子,願意直面自己,放下一切,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?
“大殿下豁達,倒是我們這些尋常人著相了。”蘇檀端起茶杯,“便讓在下以茶代酒,敬大殿下。”
看著蘇檀手中的茶,蕭平津略微有些許失神,“你就沒有想過,我剛剛那些話或許是誆你的呢?”
“那我也感謝你。”蘇檀唇角揚了揚,感謝他讓自己明白,真正的放下其實也沒有那麼難。
蕭平津哈哈一笑,當即也端起了茶杯,“如此,那今後蘇少東家便也無需這般客氣如何?”
“那不行。”蘇檀回絕,“再怎麼說,你也是大皇子。”
“不過一介虛名,你若真心對這些在意,哪裡會有如今這麼多的事端?”蕭平津眨了眨眼睛,眼神裡透著幾分揶揄。
蘇檀被他說得有些哭笑不得,她哪裡不知道這人說的是她和蕭逐野之間的事情,在這個時代真要說出去還真是離經叛道驚世駭俗了。
“那你說,今後怎麼叫你?”蘇檀無奈搖頭,眼神裡也多了幾分笑意。
她到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,倘若能夠多幾分自在,又何必給自己尋不痛快?
“不如,你就叫我寧清吧。”蕭平津微笑。
“寧清?”蘇檀點了點頭,“這是你的字嗎?”
“不是。”蕭平津垂眸一笑,眸子裡晃過一抹追憶,“是我母后姓寧。”
蘇檀微微一怔,“抱歉。”
她記得蕭平津的母后乃是當今皇帝的第一任結髮妻子,只可惜天妒紅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