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浴室水光瀲灩。
純白裙襬與深色西褲緊密廝磨。
聶驚荔眼尾溼紅,在男人的喉結處留下一道淺淺青痕,被迫割捨說:“今晚,是我和你最後一次。以後,咱們就互不相干了。”
“最後一次?”裴熠詞薄涼的唇角勾起嘲謔:“聶驚荔,你真以為,能和我撇得清?”
他指骨捏掐住她下頜,不慍不怒的語調摻雜著少許偏執:“你應該比誰都深諳,你我之間的關係,就好比松墨染清水,已不可能再清白。咱倆全渾透了,甭想摘得乾淨。”
“可我要和你哥聯姻結婚了!”
“那又如何?”裴熠詞俯首啃咬她雪頸,渾然不懍的說:“我哥在外面有別的女人,你嫁給他也是獨守空房,為他恪守什麼婦道?”
“我不是想為他恪守婦道。”聶驚荔抿了下唇瓣,壓住喉間翻湧上來的酸楚:“我只是不想和你繼續維持這種背德的關係。”
背德的關係?
裴熠詞眸底掠過一絲慍色,顯然不滿意她這個答案,再次施加力道咬疼她:“同我偷歡了這麼久,才來講這種話,未免太可笑。”
衣裙在他掌間完全墜落,聶驚荔深深吸氣,一時之間無言以對。
她從十八歲那年就和裴熠詞暗度陳倉了。
那年,是蟬鳴熱烈喧囂的夏天……
……
六月,烈日烤紅滿樹荔枝。
蟬鳴穿透茂密枝椏,喧囂延向四野。
隔壁嬸婆家的院門前,停著一輛港區牌照私家車。
聶驚荔站在二樓房間陽臺往外望,不經意瞧見爬滿喇叭花的圍牆下,一名身姿優越挺拔的少年從車裡鑽出來。
流暢的下頜線,高挺的鼻樑骨,宛若撕漫畫冊裡頂絕的仙品。
嬸婆激動迎上去,和藹可親的用方言喚道:“阿熠,外婆的乖孫寶喲,總算把你盼來了。肚子應該餓了吧?外婆蒸了些薯粉粿,快進屋先吃幾個墊墊腹。你舅還在廚房煲海鮮粥……”
阿熠?
在粵城青芙鎮,鮮少有人起這名字,聶驚荔心絃倏動,不知不覺記住了。
但或許,是因為少年的五官長相太過驚豔,才使她莫名的心猿意馬。
“荔荔,我行李收拾好了,現在要出發去機場,姑婆不在家的這幾周,你要照顧好自己。”
這時,房門外傳來一道慈愛的叮囑。
是聶驚荔的姑婆,年輕時期,曾嫁給南洋一名富商,後來離婚回國,就一直住在老家青芙鎮,未再嫁人。
而近年,參加了個歌劇團,便時常去外地演出。
“還有件事,隔壁肖家嬸預訂了半樹掛綠,等過幾天夏至,你去荔園摘給她。然後冰箱有三盒菜粿,記得拿出來煮。”
“好的,姑婆,我知道了。您路上注意安全,早點回來。”聶驚荔語調淡淡,沒有什麼情緒起伏。
聶姑婆知道她這些天心情不好,又安慰了番:“荔荔,既然木已成舟,就別再讓那些爛事硌在心裡添堵了。你永遠是姑婆唯一的孫侄女,沒人能夠取代你的位置。無論你爸和別的女人生多少個孩子,姑婆一概不會承認他們的。”
“謝謝姑婆,我已經看開了,無所謂。”嘴上雖這般乖巧懂事的應著,心底始終還是存在著介蒂和難受。
聶姑婆看破不說破,“那就好,我出發了,你晚上一個人在家睡覺,要鎖緊門窗。”
“好的,姑婆,祝您演出順利。”
隨著行李箱的軲轆聲滑遠,聶驚荔慢慢攏回視線,一臉頹喪的跌躺在小沙發上。
她心情之所以不好,主要是因她父親聶賀塵,竟在前天六月九號,即高考結束的最後一天,公然將他年少時期愛而不得的白月光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