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裡養胎。
他完全不記得前天正巧是她的十八歲生日。
既沒有為她準備禮物慶生,亦沒有設宴祝賀她結束高考,卻把白月光小媽帶來家裡膈應她。
委屈與憤懣在那刻匯聚成河,她忍無可忍,便跟他生氣的大吵了一架,之後連夜搭車回到青芙鎮老宅。
她在想,等高考成績出來,她定要選個離粵城最遠的大學,眼不見心不煩。
渾渾噩噩的計劃著以後的生活,聶驚荔闔上美眸,淺淺的睡了個午覺。
憩至黃昏,窗外晚霞成綺,夕陽餘暉渲染在白漆牆頭,喇叭花收攏起花瓣,蔫巴巴的凋謝滿地。
她伸伸懶腰下樓,欲煮碗菜粿當晚餐,忽然院子的門鈴響起。
她關掉爐火,踱去開門。
“咿?嬸婆,有什麼事嗎?”
按鈴人,正是隔壁鄰居的肖家嬸婆。
她手裡拿著幾件藥品,親切說:“荔囡,上回你姑婆說家裡的蚊子很野,正好今日我乖孫寶從港城帶來些擦傷藥,這是驅蚊噴霧和虎標油,拿兩瓶給你姑婆。”
“哦好,謝謝嬸婆。”聶驚荔有些魂不守舍的看了眼站在嬸婆身後的雋逸少年。
嬸婆又講:“還有啊,我乖孫寶要在這邊小住半個月,沒有相熟的同齡朋友,我怕他待在家裡太無聊。荔荔你可以帶他去逛逛不?我前些天讓你姑婆留半樹掛綠給我,你現在有沒有空?能先帶他去園裡摘一些來嚐嚐嗎?”
“可以啊,嬸婆。”聶驚荔鬼使神差的答應。
嬸婆樂呵呵的轉過頭,衝著自家外孫寶說:“阿熠,那就讓荔囡帶你去荔枝園轉轉。趁現在天還沒黑,開車去,快些。”
“好,外婆。”
少年的嗓音,格外清冽,猶如飛鳥越過海港,能牽動漣漪。
聶驚荔的小心臟,不受控制的猛跳動兩下。
撲通撲通的。
尤其在下刻,稀裡糊塗的跟著他一起坐進後車廂的時候,瞬間跳得更加快速。
“你,多大?”給司機指完路後,空間安靜壓迫得可怕,她假裝淡定從容的降落車窗透透氣,順嘴覓個話題。
“二十,你呢?”少年聲線溫徐,骨子裡自帶著一股豪門世家子弟的紳士修養。
聶驚荔睇著他脖頸上的銀色龍骨鏈,再往上幾分,是性感的喉結。
她驀地咽嚥唾沫,規規矩矩回答:“十八。”
“十八?”他不知在琢磨咩嘢,沉吟片刻,又啟唇:“剛結束高考麼?”
“嗯。”聶驚荔點點頭,“你讀大幾了?”
“大二,計算機系,裴熠詞。”他禮貌性的自我介紹,“星光熠熠的熠,唸唸有詞的詞。”
裴熠詞?
好好聽的名字。
聶驚荔再次心馳神往,漂亮的嘴角輕輕上揚,明媚又豔麗:“我叫聶驚荔。兩隻耳朵的聶,驚天地泣鬼神的驚,草下三個大力士的荔。”
裴熠詞:“……”
好獨特的介紹方式。
他保持端方沉穩,客觀性的褒獎:“你的名字……很有意思。”
聶驚荔笑笑,未再搭腔。
她目光眺向山野,車輛輪胎輾軋過一寸又一寸土路,沙塵滾滾飛揚,離荔園的標誌性路牌越來越近,導航提示還有五百米抵達目標地點。
裴熠詞側首,入目是窗外曠野連天,清風弄亂少女鬢邊髮絲。
他心房突兀一悸,情難自制的再度開口:“可在我看來,應該是驚豔四座的驚,荔子初丹的荔。”
“啊?”聶驚荔一怔,回眸看他。
少年的唇形弧度極好看,彷彿那倒映在芙渠水潭裡的半牙月亮,清潤儒雅說:“你的名字,勝過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