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,她如今已不再是後宮的楊昭儀,而是重新執起朴刀,身披戰甲的紅纓將軍。
自從攝政王耶律斛暴斃,太子耶律驍被俘後,遼國皇帝急怒攻心一病不起,皇子爭權,遼國徹底陷入內亂。
這麼多年來,遼國一直在楚國動作不斷,拋開那些近乎將楚國地底刨空的暗道不說,單就他們幾次三番利用新帝登基急於集權的心理,引誘皇帝迫害忠臣良將而言,楊景初就恨不得將遼國皇室掀個底朝天。
如今遼國內亂,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,楊家便打算借這機會,對遼國發起攻勢。
“不打算成親過後再走?小周將軍可還眼巴巴等著你呢,”白菀捻了顆冰梅子吃,一邊看著楊景初笑得捉狹。
周懷讓等了楊景初這麼多年,從前眼睜睜看著她入宮為妃而無能為力,後來白菀論功行賞時問他想要什麼,他便用軍功求了楊景初的自由身。
其實不用他求,白菀也會想法子還楊景初自由,比起後宮,可以恣意飛揚的黃沙漠地,才是楊景初應該待的地方。
不止楊景初,先帝的太妃白菀沒什麼話語權,但姜瓚後宮那些才入宮沒多久,承寵或是沒承寵的,又沒得個子嗣,她們還那麼年輕,總不能青燈古佛,冷冷清清地過她們剩下的人生吧。
是得找個合適的理由,將願意出宮的,都送出去,或是嫁人,或是自立門戶,也都隨她們。
“讓他等著吧,”楊景初臉頰泛紅,脖子一樣,倔強地撅起嘴:“我爹說了,總得多考驗考驗他,何況我大哥二哥都還沒點頭呢。”
想起楊景初那極護短的父兄,白菀啞然失笑。
兩人正說著話,水漾叩門進來,急聲道:“太后娘娘,秋梧宮的宮女來說,舒太妃發動了。”
自從姜瓚倒臺,白菀便把舒瑤光接出冷宮,重新復還妃位。
舒瑤光與白菀孕期相差約兩月,京中酷暑難耐,不管是對生產的婦人,還是才降生的嬰兒而言都是煎熬,前不久白菀便把她一同接過來行宮待產,穩婆乳母也是早有準備的。
“不是說還有半個月才到產期?怎麼這麼快就發動了?”白菀一邊吩咐宮婢更衣,一邊問:“可有派人去請太醫?”
水漾連連點頭:“說是今日出門散步時,被愉太嬪衝撞了,舒太妃受到驚嚇,才突然發動。”
白菀眉心漸漸起皺。
驚蟄那個雨夜,耶律驍一腳將白蕊踹得昏死,提前娩出個五六月大的死嬰,白蕊抱著死嬰又哭又叫,沒多久便患上瘋症,神志不清了。
行宮清幽,適合白蕊靜養,早前她便一直住在此處,後來白菀和舒瑤光過來避暑待產,白蕊便被移到北宮,不被允許來西宮走動。
北宮和西宮隔了兩重院牆,還有內侍看守,白蕊是怎麼逃出來衝撞舒瑤光的?
白菀趕到秋梧宮時,太醫和穩婆已經進去了,她便在外間坐下。
聽著產房裡舒瑤光一聲疊著一聲的痛呼,看著端出來的一盆盆血水,白菀心裡難免有些緊張。
等幾個太醫唉聲嘆氣的出來,白菀覺出些不妙:“舒太妃如何了?”
幾個太醫頭上冷汗直冒,咬咬牙道:“太妃先見了紅,偏偏胎位又不正,裡頭的穩婆正嘗試著轉胎位,若是不成,恐怕……”
女子生產最為兇險,舒瑤光又是被衝撞後早產,偏偏胎位還不正,所有的背運都被她給趕上了,白菀猶豫片刻後便讓人去請舒家父子。
恰巧釣完魚回碧霄宮,沒見到白菀的霍硯找了過來,本就心驚肉跳的太醫瞧見他來,一個個如同驚弓之鳥。
白菀沒等霍硯問,便將來龍去脈大致和他說了一遍,說罷嘆了口氣有些擔憂道:“也不知道舒崎光會不會因此心有齟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