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這樣訓越觀紅,沈小甜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紅老大會有些怕陸辛。
――他兇起來真的挺像個當爸爸的。
“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你?”
越觀紅沉默了好一會兒。
陸辛和她就僵持在了那裡。
店裡因為炸油條箅兒和攤煎餅,總是透著一股溫暖的油香與面香氣的混合,現在這種香氣彷彿都涼下來了,凝固在了人的口鼻中。
沈小甜對那個孩子說:“別哭了,哭也沒用啊,你去洗洗臉,我和她談談。”
小甜老師總是見不得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憐樣子。
小孩兒犟著不肯走,黑黑的臉哭得帶著紅,眼睛死死地盯著越觀紅,他恨恨地說:
“你不是那麼能打麼?你這麼厲害的人為什麼要給一個欠債鬼還錢!”
可能在孩子的邏輯裡,能打的人總是擁有一切的,賣掉店鋪離開家鄉這種懦弱的事情,不該發生在她的身上。
就像英雄不該倒下。
沈小甜用手擋住了他的眼睛,說:“事情都還沒有弄清楚,你說這個話沒用的,想要解決事情,咱們得好好聊聊,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,對不對?我向你保證,我會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的,好不好?”
打發了孩子去洗臉,她又對陸辛說:
“我餓了。”
算算時間也快到晚飯點兒了,本來他們倆說好了今天做白菜豬肉燉粉條的,菜都洗好了,人又來了這兒。
陸辛看看沈小甜,再看看站那兒沉默的越觀紅,嘆了一口氣說:
“行吧,你們倆先聊著,我去做飯。”
他進了廚房,探出頭來對沈小甜說:“這兒有包酸菜,還有五花肉,我給你做個酸菜燉五花肉吧。”
“好呀!”
沈小甜對著自家野廚子笑著點點頭,轉身,臉上的笑容已經淺淡到幾近於無了,目光就像看著一個因為早戀而成績下降的學生。
“紅老大,真的有很多人關心你,因為他們都知道你一路走過來不容易,不管你想的是什麼,你又想做什麼,你好歹讓人有個心安,對不對?”
越觀紅終於動了,她看著沈小甜,算是笑了一下,說:
“你這個姐姐啊,唉……”
廚房裡傳來陸辛在切肉的聲音,男孩兒洗乾淨了臉站在後門,沈小甜招呼他:
“你快過來把臉擦乾淨。”
越觀紅看看他,抬手揉他腦袋,小孩兒避了一下,還是乖乖讓揉了。
“我跟他這麼大的時候,天不怕地不怕,現在回過頭去想想,有好幾次,我就走上那些回不了頭兒的道上去了。”
短短一句話,紅老大用它就概括了自己年少時候的那段時光。
沈小甜給大的小的都倒了杯水,又端著水杯進廚房給了陸辛,又出來,看著沈老大低著頭。
“我高一那年,也是跟現在差不多的一個時候吧,幾個外地過道兒的混混兒喝多了,騎個摩托抄著根棍子來埋伏我。
“打不過我,就騎了摩托來撞我,我被撞了一下,癱在地上動不了,心裡也知道,這次說不定就交代了。正好有個人路過,一把就把我從地上給拽開了,他拖著我往小區裡面跑,鑽進了樓洞兒裡,我就在那兒躲著,躲回了一條命。”
燉酸菜想要好吃,肉和油必須得下足了,五花肉在鍋裡被煎出了油,濃濃的油香味兒從廚房裡飄出來。
紅老大腿上一鬆,斜靠在餐桌上,秋末初冬的陽光從外面照進來,打在她的半截身子上。
“被人救了這一遭,我就想還回去,打聽清楚了,那人是我們學校裡一個重點班兒的尖子生,人家一門考出來的分兒快趕上我所有卷子了。我也不敢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