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樓像個水產超市,二樓卻是擺放整齊的木頭桌椅,原來櫃子的這家“二貓海鮮”是個海鮮排擋,在一樓挑了海鮮可以直接交給後廚,坐在二樓等著就能吃做好的了,也就是額外花點兒加工費。
“我是真服了,在我這兒你不哈啤酒吃蛤蜊,你非讓我給你弄別的,陸辛,也就是你,換個人兒我一巴掌把他呼一邊兒去了我告訴你。”
當地的“蛤蜊”兩個字有特殊的發音,櫃子說話的時候就自帶了蛤蜊的鮮甜味兒。
在靠窗的位置坐下,遙遙地能看見一片漁村,其實是一片紅瓦白房,櫃子不說,沈小甜都想不到那是漁村。
櫃子和陸辛在一起,就是兩個不同地域臭貧的巔峰對決,一邊是兒化音,一邊兒是蛤蜊味兒,沈小甜聽著都暗暗想誰能先把誰給帶歪了。
短短几分鐘後,一個大盤子被端了上來,灰綠帶褐的顏色,好像一片一片鱗拼湊起來的,其中一頭兒上聚攏了很多的白色“指甲”,就算上面擺著薑片兒都沒蓋住某種怪異感。
“這不是真的烏龜的腳,這玩意兒是長在石頭和船底的,老外愛吃這個。”陸辛給沈小甜做介紹。
“福建那邊兒這玩意兒多點,不過櫃子弄得這個真挺大的。”
櫃子的臉上露出了挺憨厚可愛的笑,就是嘴裡的損勁兒還堅持不肯下去:
“我是誰啊,我特意弄的東西能差了麼?”
陸辛沒理他的嘚瑟,開始示範怎麼吃這個“龜足”。
捏著兩邊往外一扯,長頸的那一段兒被扒了外層,露出了白瑩瑩的肉,鮮美的汁水藏不住了,沿著手指往下流。
龜足的近親鵝頸藤壺在歐洲價格高昂,被稱為“來自地獄的美味”,正是因為詭異外表下面蘊藏的絕世鮮美味道。
沈小甜小心捏著那一點細膩柔軟的肉,放進了嘴裡,瞬間就感覺到鮮甜的味道沖刷著自己的舌頭。
七大罪宗裡有暴食與貪婪,當舌尖與龜足的肉相觸,它們便纏繞在了人的心上——簡單來說,就是不到五分鐘,一大盤“龜足”就已經被三個人吃的一乾二淨,陸辛和櫃子都不吭聲了,舌頭忙著呢,顧不上。
這時, 蔥拌海螺
“甘氨酸”一出馬,櫃子詭異地安靜了,拿筷子的胳膊都不是隨便放了。
“吃個飯我怎麼就上了課堂了呢?”他還在懷疑人生
陸辛說:“小甜兒老師一出手,你上學的時候啥德行是一下子就露底了。”
櫃子的笑容都變得靦腆起來:“小時候是沒好好學,再說了,我小時候老師也不在餐桌上突然講課呀。”
蔥拌海螺帶著原殼就端上來了,螺肉處理得極乾淨,焯水後和和蔥絲兒拌在一起,略加了點醬油味道就夠了。
螺肉是脆的,鮮香微甜都被蔥味兒提了出來,讓人一口接一口地吃根本停不下來。
又上來了一道蒜蓉粉絲蒸扇貝,一道清蒸加吉魚,每個人面前又擺了個大碟,中間放了一點兒米飯,碟頭放著兩個鮑魚,用肉末濃汁煨透了。
真真正正的海鮮大餐,從前菜到飯都沒離了海里的那份鮮活。
沈小甜看著就覺得不知道該先吃哪一口才好,陸辛卻嗤笑了一聲,斜眼兒看著櫃子。
“你家的扇貝還拿蒜蓉粉絲蒸啊,還有這個鮑魚,菜市場裡十幾塊錢一把的東西,你這兒做的還挺精細。”
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,小鮑魚和扇貝在盛行水產養殖的當地都不是貴重的東西,陸辛一看這做法就知道了櫃子生意裡的貓膩兒。
櫃子也很光棍兒,攤手說:“對呀,我就是為了抬價麼,不然白水一煮,那才幾個錢?再說了,蒜蓉粉絲、肉末鮑魚飯,外地來的還真愛死了這口兒。”
陸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