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波
數日之間,自西荒諸城到帝都華墟流言四起,東周朝堂拜海外上尊為帝師,辰時啟程,子時回返,只此一日平,掃平那困擾東周千年之久的西荒沙亂,且臨西荒走廊諸城計程車子游俠親自御馬入西荒,只見那漫天的風沙和大漠已然是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是塵埃遍佈的荒漠。
那東周往西,不百里起,多了一座琉璃山脈,那山脈佔地得有近千里,一眼望不到邊,其中的主峰高聳入雲,頂峰一片盡是皚皚白霜,靈脈上乃是無數的青藤蔓枝盤山纏繞,鬱郁蒼蒼,宛若古林。
「真,就這般的奇異嗎?」
一名士子單手拉起韁繩,停住白馬,望向遠處史詩般的琉璃寶山,喉嚨有些哽咽。
這西荒走廊是他等自小長大的地方,從小聽著風沙勿近丶勿聽的故事長大,今天,這個從小嚇到大的可怖傳說,終於完結了。
「可不是?聽說那山脈下要遷數萬人築城,重開一府。」
「啊?雖是去了蜃妖,但那西荒也不似能常住人的吧?萬民以何為生?」
「這你就不懂了,那億萬方琉璃山脈,不就是以其為生之本?從西荒切割採出丶甚至路上見到品相略好的琉璃,轉手到到各地,不就是謀生之本?」
「……」
西荒走廊下,各處縱馬飛奔,往來之人絡繹不絕,至今日起,這西荒再無了沙亂,無了妖禍,也多了一道財路。
與此同時。
帝都華墟中的震動更大,華墟乃是東周帝都,來往達官顯貴也好,各地士子富商也罷,盡皆是面露喜色。
【陛下果然支稜起來了,我東周復興有望了。】
華墟中年輕士子更是熱血,幾度欲闖鈞天道宮,只是那道宮早就裡裡外外被安排了士兵守衛,甭管他等是王公貴族還是士林標杆,統統是入不得內。
而華墟乃至各道丶府內遊走的慈航教眾主事中,有幾名聞得那禍亂千載的蜃妖一日之間便被屠了後,心中更是惶恐,各道府州縣府百姓言笑間俱是這般戰果,東周有三禍:沙蜃,惡龍,鬼判官,今日三去其一,舉國歡慶。
而某位幾員外大商,藉著欲為各地的國師慈航普渡大尊生祠再裹金身,又在各道府請了匠人重灌尊像,只是其中的學徒,眼見著那大匠取出一十三支狗血黑釘,凡尋那慈航普渡大尊的六關七竅中,皆是一釘打入,每釘入一根黑釘,那尊神像的面色就陡然陰下來一截,待一十三根黑釘一一打入之後,慈航普渡大尊的神像整張面色都灰暗了下來。
直教那名匠人學徒雙腳發顫,委聲驚呼:
「三舅,三舅,你快看,那張臉動了!」
下一瞬這學徒就被那大匠反手一溼抹布甩在臉上,堵住了他的一驚一乍。
「鬼嚎什麼?臉動?臉動又能如何?一十三關竅被人鎖死了,還動得了嗎?」
「這就是我們這行說的,活人,活人你就別立廟,休教你大尊也好,大魔也罷,分了神,教人捏住了把柄……」
「呵呵,傻小子,看著吧,這位國師怕是要慘澹收場咯!」
這面色蠟黃的中年大匠嘴角一勾。
有人花了重金,一尊神像一百兩,這東周或是道府,或是大縣,有多少下九流在同時動手無人能知,也不差他一個了。
何況白銀是實打實的到手啊,這若是還不敢不搏,那他這輩子可就真的沒希望了。
何況黑釘法器,他先前私下昧了一顆來琢磨,此物端的是極為陰損歹毒,而且背後之人提供的量又如此之大,那人應當是撐得起事兒的,大機率不怕東窗事發。
隨後這大匠又望了一眼這惶恐不安的外甥,心中一軟,柔聲道:
「小子,一尊神像,那就是白花花的銀子,老子現在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