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時的萬分之一。
他平常不膽小,經歷過幾次死劫後也不會再被普通野獸嚇到。但昨晚響起的那種可怕的嘶吼,彷彿從地獄裡發出來的一樣,只聽了一下,他們當時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,腦子一片發白,只想著逃跑。
“或許是山中的野獸吧,幾位施主不必擔憂,白日碰不上它們。”姜遺光隨口回道。
他確定自己昨晚什麼也沒聽見,這樣一來,這種野獸的吼叫就十分可疑了。
只有在夜裡,寺廟外才能聽見的聲音。
還有一種可能,因為他已經成了無名寺中的僧人,或許……平常人在夜裡能聽見,僧人聽不見?
姜遺光決定回廟裡問問濟緣老僧。
他心裡滿腹猜想,其他三個入鏡人也不例外。
顧斂還惦記著拾明身後水桶裡那個陰白的臉,既想提醒對方,又想看看拾明後來會發生什麼,矛盾不已。
吼叫聲是什麼?紅衣僧人又為什麼會出現?寺廟裡規則若是沒有完成,又會面臨什麼惡果?
最關鍵的是……這場幻境的幕後惡鬼,它的執念到底是什麼?
一行人挑著水進入寺廟。
住在寺裡的香客們也出來了,三三兩兩在大雄寶殿前轉悠,人不多,也個個皮包骨似的瘦削,好似骨架上蒙了一層人皮又套了一件衣裳後滿地晃悠。
這座山上的寺廟離山下最近的村子也遠得很,一來一回少說一日夜,山路難走又兇險,因而不少香客都選擇多添點香油錢,在廟裡多住幾日。
姜遺光低下頭,儘量不讓那些人看到自己的臉,跟在僧人們身後進後院去。饒是如此,也有幾個香客遠遠地對他指指點點,直到拐進後院才好些。
桶裡的水倒入近半人高的缸中,一桶接一桶,等最後顧斂那兩個小半桶也倒進去,院子裡的幾十口水缸總算滿了一小半。
等會兒他們還得再去一趟,才能把水缸裝完。
姜遺光往缸裡倒水時,顧斂下意識站得遠遠的,一陣心驚膽戰,生怕他從桶裡倒出什麼東西來。
站在顧斂身後的蔣標也被帶著後退兩步,無意間瞟過顧斂身邊的水缸,旋即目光猛地一凝,頭皮發麻。
水缸還沒蓋上蓋,平靜的水面映照出的倒影中,顧斂背上……揹著一個紅衣僧人。
那個紅衣僧人……一直一直跟著顧斂!
蔣標死死憋住了幾乎脫口而出的驚呼聲, 心裡拼命喊著逃跑,可最後一點理智拉住他,讓他站住了腳。
顧斂什麼時候被纏上的?
那個紅衣僧人為什麼要纏著他?
還是不對勁,原來大家都能看到紅衣僧人, 為什麼突然間只能透過水中倒影看見了?因為它突然纏上了顧斂, 所以其他人都看不到了嗎?
蔣標嚥了口唾沫, 不敢再去看水中倒影。現在他越看顧斂給自己捏肩越感覺可怕。
他背上可是揹著一個鬼啊!
蔣標想了想,決定還是試探問問:“顧兄,肩上可還難受?”
顧斂苦笑點點頭:“我也沒想到……”他聽說沒幹過活的人突然做活計的確會如此, 但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