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繼續爬起來幹活。
如霜的月光下,花香襲人。
趙營被一陣騷動吵醒了。
動靜不大,只是他不敢睡死,一點聲音就能把他吵醒。於是趙營睜開了眼睛。
他看見……好幾個奴隸圍在花邊,不知在做什麼。
他一下就起了疑心,不好靠太近,只好假裝睡熟了翻身湊近些許。
他看到那群人正在……吃花?
鮮紅的朱紗鵲,花瓣細長,扯下來後就會滲出同樣鮮紅的花汁,一滴滴落在地上,好像滴上了殷紅的血。
那幾人粗暴地扯下一大把花瓣,看也不看便往嘴裡塞,於是嘴唇也被殷紅汁水浸染了,白色的牙齒也泡在了血中似的,紅得瘮人。
趙營經歷過的事也不少,此時卻油然生出一股寒意——這些人的姿態兇猛得詭異。就好像,吃的不是花瓣,而是一群野獸在吞食活生生的人的血肉,用力撕扯下,咀嚼,五官詭異地扭曲著。
動靜不算小,為什麼其他人沒有醒來?
趙營顧不得多想,急忙閉上眼睛,就地迷迷糊糊一滾,又滾回人堆裡假裝睡熟了。
過了大概一刻鐘,他聽到那幾人蹣跚沉重的腳步聲,慢慢回到隨意在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睡覺的人堆裡,側身豎起耳朵聽著。
其中一個約莫是看他身邊有空位,漸漸朝他身邊走來。
趙營呼吸都緊了一瞬。
他睡得更熟,還打起呼嚕,動也不動。
那個人越走越近,每走一步,都像是在昭示他離死更近一步。
他就這麼一直提心吊膽地聽那個人在自己身後躺下。
那個人也和他一樣側躺著,腦袋離他肩膀很近。趙營能聽到那人從喉嚨裡溢位的似是呼吸不暢時的呼嚕聲。
那人嘟囔了一句什麼,蹭了下地面,又不動了。
沒多久,那個人的呼吸也漸漸平復下來。這讓趙營也逐漸放鬆了。
應該沒事了吧?
趙營還是沒敢輕舉妄動,等了很久很久,他才慢慢把眼睛睜開一條縫。
眼前不遠處是另一個人的背,那人睡得正香,還伸手撓撓背上。
他放下心來,試圖轉個身躺平。
仰躺向上後,原本平靜的心猛地跳到了嗓子眼。
那個人閉上眼正對著他的方向睡著,而等趙營翻過身後,他就睜開了眼睛,對趙營微笑。
露出一口染紅的森白牙齒。
趙營猛地睜大了眼睛,忽然間身體一沉,下意識掙扎起來,卻忽然感覺腳下一空,又猛然坐起身睜開了眼睛——望著周圍躺得亂七八糟睡得正香還在打呼嚕的人,他怔住了。
莫非……剛剛是在做夢?
胸腔內仍舊跳得很快,額頭和背上生出冷汗,風一吹還有點涼,連那原本馨甜的花香都跟雨後潮溼生黴的牆一樣,膩溼得讓人不舒服起來。
那些花……
朱紗鵲……是叫這個名字吧?
趙營見過類似的花,生在南方水邊,細細綠綠的枝幹,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