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鞭炮,濃煙之中,嗩吶聲猶如一把尖銳的刀直直刺向他們的耳朵。
陵莊風俗如此,哪家有人去了,第二天就得撐起喪棚辦起喪事,吹吹打打熱熱鬧鬧,鬧上個三天三夜。而一旦哪家有人去世,又恰巧碰上儺舞期間,那就需要將喪事延長,一直等儺舞過去後再下葬,否則儺很有可能會被驅走。
延喜路荒廢許久, 從路口底走出來,前頭邊倒是越來越熱鬧,可如果回頭看,就能見到身後一群廢棄舊屋都如鬼宅一般陰森荒涼, 沉沉死氣縈繞不散。
徐蕙軒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怕了, 等出來後, 那種被盯上的叫人毛骨悚然的危機感又跟落在背上的爬蟲一樣,一點點攀升上來。
無意間,她回頭看去。
一道黑影十分迅速地藏入門後, 快得像是錯覺。
但在這種地方……徐蕙軒怎麼敢真的當做是錯覺?
不安感一直縈繞在幾人心頭,魏松亭還傻傻沒在意,見著那吹吹打打的隊伍和幾人說一聲後就趕忙小跑著迎上去問。
他一走遠,方才還和諧的氣氛陡然肅殺下去。
蘭姑噙著意味不明的笑,睇眼打量其他四人:“明人不說暗話, 我就不信,剛才你們不覺得那人臉眼熟。”
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笑道:“也不知那是我們之中的哪一個……”
“閉嘴!你瘋了?!”溫汝安當即厲喝制止,臉都嚇白了。
見識多了,自然明白什麼是死路。就如在偽裝的厲鬼面前戳穿其假面, 這是絕對不能做的。有時即便他們發現了惡鬼的偽裝也要裝作不知道, 但凡暴露半點心思,後果便不堪設想。現在蘭姑竟然直接在他們面前戳破了!!
溫汝安一把掐住了蘭姑脖子, 後者卻絲毫不在意,只彎著唇笑,斜睇著他:“這就怕了?昨晚豈不是怕得更厲害?”
溫汝安惡狠狠瞪她, 此時一道影子閃過, 另一個冰冷尖銳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後心。
“生死關頭,不該對自己人出手。”姜遺光平靜的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, 刀尖穿透衣裳刺在脊背,那一點冰冷陡然間從背心擴散到五臟六腑似的,讓溫汝安不敢再動作了。
“你不也在對我動手嗎?”溫汝安冷笑道,“你就沒聽到她剛才說了什麼?”
姜遺光:“你再不鬆開她,我也只好送你一程。”
徐蕙軒沉著臉打圓場:“你們鬧夠了沒?膽量回來了人就變蠢了不成?”
唐閱別過臉去不想搭理這幾人。蘭姑被掐得面色漲紅,臉上卻還掛著溫柔的笑,笑得讓人心底發毛。
溫汝安恨得眼睛都要滴血,手收得更緊。
刺在他背心的刀尖也更進一步,扎出的血暈開在背後衣裳染了一團。
徐蕙軒低罵道:“真是瘋了,你們要瘋等出去了再瘋,在裡頭別連累了我們!”入鏡人若死了是不會有鬼魂的,但那也只是鏡外,鏡內可就不一定了,他倆真個變成鬼了鐵定要來找他們尋仇。
要是被厲鬼所害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