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真不是他搞鬼?
近衛那邊也不敢提,姜遺光近來脾氣越來越怪,要是冤枉了人,他一怒之下不知道會做什麼。好在白家那邊就是鬼哭了幾日,什麼也沒有,在白家外頭打聽的近衛們心想,果然沒什麼事吧?
清明前一日,夜裡就落了雨。綿軟如絲的細雨一直從晚飄到早,整座京城都陷入了猶如江南煙雨的朦朧之中。
朝陽公主早就在公主府備好了車駕,白家人也準備好了,算過了時辰,天還沒亮,白家人就動身了。
僕從力士們把棺材小心地運到車上,家裡男男女女都披麻戴孝,滿身素白,等鞭炮響起,棺材出門,跟在後頭的白家人不知誰第一個哭嚎出第一聲,緊接著每個人都開始掉眼淚。凌晨夜幕下刺目的一群白衣人嗚嗚咽咽啼哭哀慼,嗩吶聲傳出半里地。
身為孝子賢孫,他們當然要哭,最好要從京城到柳平城都一路哭回去,這樣才叫孝順。
朝陽公主的車駕早就在城門口等著了,她身為公主,又持著令牌,早就讓人開城門又一路靜街,方便白家人過來。
京城到柳平城明面上不遠,但因為需要繞過一座山,這條路就變得長了起來。他們最好今天就能到柳平城,正好明日下葬。
太子也來了,他還帶上了一直依附著朝陽的三公主。二人親自送朝陽公主和白家的送葬隊伍出城,他似乎想說什麼,卻也只是替白大儒祭了三杯水酒,再囑託朝陽公主一路小心。
長長的隊伍從城門口一路南下,隊伍當中有人回頭看,還能看見城樓上招展的杏黃旗子,逆著光,太陽從城樓後慢慢出來,將旗子下的那人映照得光芒萬丈。
那人眯了眯眼睛,眼裡還掛著淚,又沾上灰塵,倒讓他看不清那個影子是誰了。
姜遺光不在隊伍中,他早就回柳平城了。
清明時節,大家都要回鄉祭祖,他當然也要。近衛們總不能這都攔著。
而且他也打聽過,白家人要在清明當日下葬,又有公主相送,到時候城門口一定戒嚴了不讓人進出,所以他才提前三日早早回來。
趙瑛和趙闊都在隊伍中。
她巴上了朝陽公主,趙闊有點不服,卻也無可奈何。
比起男人,朝陽公主顯然更愛女子近身,他的容貌又比不上公主府裡伺候的那些男子,朝陽公主當然不會多看他。趙闊眼見著不可能把趙瑛擠下去,想通以後也巴結起她來,希望透過趙瑛搭上凌燭那邊。
“聽說你也是柳平城的,這下正好回鄉了。”趙闊跟在人群中樂呵呵對趙瑛道。
趙瑛嗯一聲,心亂如麻,面上還帶笑沒讓人看出來。沒一會兒那邊就有人來傳話,說公主請她過去。
趙瑛連忙整理衣裳頭髮,對鏡看看並無不妥後就跳下車,再快跑追上去登上公主鸞駕。
朝陽把人叫來也沒別的事,她只是想起了容楚嵐。
容楚嵐認了個乾妹妹,也來了京城。聽說姜遺光和她有點聯絡,趙瑛又和姜遺光是老相識,朝陽本想問問,又覺得沒必要,便等人來了以後陪自己說說話。
今日行程還算順利,早就有人提早去探過路,據說原來在柳平城外的驛站廢棄了,還鬧鬼,雖然事發後就有人來收過鬼,但難保不會再有,也早早讓人來探過。
這個人不是別人,正好是回鄉的姜遺光。
姜遺光一是回鄉而是探路,拿了一大筆錢也不能風光回去。他在柳平城就是個死人,只能隱姓埋名,戴著斗笠遮擋容貌,遠遠看著一片廢棄的宅子,不知在想什麼。
他曾經住的屋子當初沒人敢要,後來房契掛在近衛手裡一直沒賣出去,也沒找人來修,一年過去,本就陳舊的屋子更是破敗不堪,滿是蛛網,周邊鄰居全都搬走了,放眼望去,荒涼寥落如鬼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