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似。
“公子?”跟來的近衛小聲問他。
姜遺光回過神來:“走吧。”
紙錢、紙紮人、金銀元寶等各色事物都備好了,馬車裡裝的滿滿當當,先是去父母墓前,再是老薑頭,再又是南夫子和趙夫人,他們夫妻二人合葬在一處,兩塊墓碑並排放在一起,墳前還有兩盞積了雨水已經髒汙了的茶杯。
到南夫子墓前時,既是巧合也是不巧,山那頭傳來熱熱鬧鬧高亢刺耳的嗩吶聲,爆竹噼裡啪啦放得震天響。
白慎遠家中祖墳就隔了一座山頭,從這邊登高循著聲音看過去,就能瞧見那邊一條長長的白色的隊伍,一眼望不到頭。
時辰到,放鞭炮驅邪祟汙穢,設祭壇擺上酒水點心果子敬天地鬼神,再敬逝者,又找個平地就地搭建了臺子戲子上去唱戲,那綿長的戲腔遠遠的傳來,哀慼婉轉。
不知是誰家也上墳看到了這一幕,驚歎不已,下葬也有這麼大排場,要是他也有這麼大家業,便是立刻死了也甘願。
姜遺光只遠遠地看著那條隊伍,目光晦暗不明。近衛怕他一時衝動又想幹點壞事。連忙勸他走:“下雨呢,早點回去休息不是更好?”
姜遺光不說話,還在看著。
他很想知道,白傢什麼時候亂起來。
他在白家做的手腳當然不是放幾枚木哨那麼簡單,後來收手也不完全是為了打消那些人對自己的懷疑。
原來收走的一個大頭娃娃的面罩還在他手裡。他把那個面罩……套在了白家某個人頭上,親眼看著面罩在眼前如水融化一般消失了,露出那個人熟睡的面孔。
他告訴趙瑛路上要避開這人,儘量不要讓他露出真面目來。
隊伍裡一共兩個入鏡人,趙瑛自然也會看著另一個,讓他不要接近白家人,不要提前把鬼怪收走。
等所有人都到了柳平城,一片墳地中,又有三個入鏡人聚在一起……如果這時出事,他們根本來不及向京城求援。
荒涼寥落的一片郊山, 熱熱鬧鬧響起戲樂聲,水袖翩飛,孝子孝孫們於祭壇邊齊齊大哭,族老與法師主持喪儀, 邊上請來的十幾個和尚敲木魚唸經。
工匠們找好位置, 叮叮噹噹開工, 鏟子鐵鍬使得高,泥土飛濺,熱火朝天一般。
不僅沒有驅散一丁點淒冷, 反而看著更詭異。
自有護軍提前靜道,讓周邊看熱鬧的都走開,姜遺光若不是身邊跟著近衛,他又隔得遠,也不能待在原地。
越是趕人走, 那些人越好奇。
附近來上香的那些人都隔了一兩個山頭探頭看熱鬧,後來不知為什麼,越看越心裡發毛,風一吹細雨一飄, 冷意便從外浸到底, 再顧不得看,趕忙提著籃子慌慌張張就跑了。
這下, 漫山遍野除了枯樹荒草,就只剩下一群披麻戴孝的白衣人。
他們還在無知無覺地哭送亡者,人和草木都如鬼影, 鬼魅飄搖。
噼裡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