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她餓得很,但現在懷疑那些花蜜也是陷阱,便不敢吃。
姜遺光同樣慢慢落下,藍紫色雙翅流光溢彩,輕盈地飄浮在秋葉上,任風吹拂。
兩人歇了許久,容楚嵐才問:“接下來怎麼辦?我們該繼續往回飛嗎?”
姜遺光道:“我是要往回去的,不能陷入這裡。”
他看了看眼前的樹林,說:“剛才我們入梅花林時,風雪起初也不是那麼大,到後面才越來越猛烈。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,這裡待久了也會遇上麻煩。到時還要往回走就難了。”
容楚嵐累得一隻腳都不想動彈了,想了下,才說:“那也不會太快,我們來時還是停了很久的,讓我歇歇吧。”
姜遺光說:“再等一刻鐘。”
容楚嵐:“好。”
她望了眼小山坡後頭。
秋與冬,黃昏與夜晚,被一座山分割,涇渭分明。
容楚嵐自言自語道:“也不知這人的執念是什麼?這不像是怨念了……”
她以往經歷的怨念幻境,多是為了復仇解恨,還是頭一回碰上這樣的死劫。
她甚至覺得,幻境的主人心中並非含怨,那種執念更多像是一種……一種……
“是遺憾。”姜遺光接過她的話頭說,“她在遺憾。”
姜遺光把武子內親王的事兒說了。
他隱瞞自己在船上遇見的事兒,容楚嵐只以為他是在倭國瞭解到的,聽得很是認真。聽過後,也不免嘆息。
和人比起來,蝴蝶活不長久,那位武子內親王卻寧願身化生命短暫的蝴蝶,只求能夠自在飛舞,無憂無慮。
或許對她來說,一刻的快樂,短暫的絢爛,即是永恆。
“蝴蝶是死亡,也是新生。”
“莊周夢蝶……蝴蝶是夢,也是真實……”
“是短暫,也是永恆……”
容楚嵐自言自語,她覺得自己隱約摸到了什麼。一旁的姜遺光聽著卻好像在聽天書。
“你想到了什麼嗎?”他問。
他發覺這場死劫後的某些涵義似乎延伸到了自己無法理解的領域。憑他自己,難以解開。
誠然,他能看穿其他人內心的情緒,或喜或悲,偽裝於他無用。更深一層,他能明白為何喜,為何悲,喜是因為得到所念想事物,悲是因為失去了所好。
可要是再深層一些,那些個人心中更隱匿、扭曲、彆扭的感情,他就無法理解了。例如為何對心中所愛卻要表現出痛恨,對仇恨之人又有憐憫,或是他們對人生的感悟,領悟到某種真諦一類。他完全無法感同身受。
容楚嵐說:“有點難,模模糊糊的,有些琢磨不透。”
“武子內親王……她到底想要什麼呢?”
她到底是要求速死,還是求長生?
如果是前者,為什麼蝴蝶不斷飛過四季,卻依舊生生不息?
如果是後者,每一隻蝴蝶只能活過一天,第二天的那隻蝴蝶雖然一模一樣,卻也不是第一天那隻蝴蝶了。
她所求為何?
她還在想,姜遺光已經起身繞著附近一棵桂花樹盤旋兩圈,道:“走吧,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