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為是疫病, 把城門一關,不讓人出去,等全死了, 就隨意上報個天災。再或者乾脆隱瞞不報, 遇著收稅時,從其他縣一人多收幾分稅充上去。”
“什麼人命, 哪有他們的烏紗帽重要?”
蘭姑道:“如果真像你說的,他們已經派人來盯了,我們恐怕也難派人逃出去。”
“所以只能讓一個身手好的人易容離開,找到近衛報信。”姬鉞再次看向姜遺光,暗示意味很明顯。
海津鎮離京城不算遠,他們從港口離開後就到了直屬的鎮上休息,海路已經被封死了——船隻不允許離港。這麼看來,只能走陸路,從鎮上去城裡,只要到了城裡,就能找到城中近衛。
如果連府城裡也陷入了長眠詛咒中,那麼,他就只能再往京中去。
但看他們在鎮外巡邏的架勢來看,城裡應當無恙。
這麼一來,又需要耽誤好幾日。
姜遺光沉默了一會兒,點頭道:“可以,但是你答應我的條件需要再……”
姬鉞眉頭一跳,打斷道:“可以,等你回來再提,我發誓,絕不違約。”
姜遺光認真打量著姬鉞,見他不似作偽,點點頭:“好,我今晚就走。”
“你這張臉有些招人眼,最好做些偽裝。還有,要是難出去,就先回來,另想辦法。”姬鉞心想,當地官要封鎖海津鎮也要大量人手,詛咒再這麼傳播下去,終有一天封鎖海津鎮的那些人也要陷入長眠中。
只是苦了原來那些人,他們恐怕要餓死在夢中。
“等你走後,我和慎之、蘭姑自有辦法。”
姜遺光看他一眼,問:“裝神弄鬼?”
姬鉞一嗆:“何必說得這麼難聽?不過驅邪而已。”
現在他的身份還未暴露,那些人也不知道謝丹軒是朝廷命官。實在不行,便揭露謝丹軒身份,到時,他大可以自稱謝丹軒請來的高人或是門客,再尋機行動。
姜遺光沒說話,也沒繼續問。
他原本還有一些想問自己離開後,姬鉞如果要收鬼又用哪個人的鏡子,可再一想,自己沒必要戳穿,便乾脆不說了。
黃昏時,姜遺光便躲在屋子裡沒出來,不讓客棧裡盯梢的人發現他。自個兒在屋內換上深色的衣裳,身上帶上碎銀、暗器等物,臉上蒙一塊黑布,只露出眼睛來。
他已習慣了在夜間行走,也習慣了避開他人視線,這會兒即便他站在屋子裡,乍一眼看過去,也彷彿他站的地方沒有人似的,絲毫不引人注意。
黎恪等人在下面吃過晚飯,故意讓那群盯梢的人聽見他們其中一人生病了,才上樓。
“善多,你……獨自夜間行走,還需小心些。”
黎恪想要拍拍他肩,又放棄了,手鬆開,只溫聲囑咐他。
姜遺光點點頭,沒說話,沒回應。
天暗下來,夜漸漸深了。
客棧一層,小二伏在桌上打盹,輕微呼嚕聲起伏,沒能聽見從二樓開啟窗的聲音。
緊接著,一道人影從窗戶翻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