應當沒錯。
“既然他說你想要就是想要吧,不管你要帶回去下葬還是什麼。”裴遠鴻可沒這麼好心,沉著臉把屍體從肩頭放下來,靠在欄杆處,對顧修遠說,“他就交給你了。”
他必須去探一探,這艘船上所謂的貨物,到底是什麼。
兩人把程浩軒一放就走了,完全不見方才為了他和侍從爭執的模樣,只有顧修遠站在原地,守著具還溫熱的屍體氣急敗壞。
這叫什麼事兒啊!
裴遠鴻也不是無故帶姜遺光來探尋的, 方才附耳在衛善元身邊說話的那個侍從明顯有要事,叫他讀了一二唇語。
他立刻明白過來,衛善元這是要去看看貨了。
那頭,衛善元也不痛快。
當初他鬼使神差下才把甲號房船票售出去, 誰知這些客人竟一個個都這麼多事兒, 叫他連第一個探訪的姓姜的那位也懷疑了起來。
現在想想, 他當初為什麼要售甲號房船票?簡直就跟失心瘋了似的,為了一點小錢,惹來一堆麻煩。
衛善元大步往船艙下走, 袍角都要飛起來,侍從緊跟著,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。
一行人從閣樓上層層往下,折過好幾道樓梯口,過好幾道門, 越往船艙底越陰涼,江水在外頭湧動,隔著牆發出古怪的汩汩湧湧水流聲。
在這片古怪的水流聲中,還有隱隱約約女子痛苦的悶哼聲。
這讓衛善元心情好了些。
厚重大門慢慢推開, 刮擦出令人牙酸的磨擦聲, 這一層擺放了不少厚實木箱子,還有兩邊看守的侍從連忙跪下:“主子, 那人醒了。”
“嗯。”衛善元腳步不停,繼續往前。兩邊堆得不高的箱子中間開了條道兒,守在路盡頭的侍從把最後一道堆起的箱子搬開, 露出後面又一道不甚明顯的小門。
小門開啟, 更加陰冷透骨的寒意撲面而來,女子悶哼的聲音更加清晰。
方映荷憋著股氣。
來的是“人”, 至少此刻是人,那就還有活路。
最怕這群人突然想起來自己是鬼,連層畫皮都不掛了,到那時她才叫無路可走。
“還不肯招?”衛善元問。
牆面上掛著個人,頭髮散亂,身上深一條淺一條傷疤,十指的指甲都叫拔了,紅紅地滴著血。
“主子,她死活不認,至今沒說自己是哪家的。”施刑的人也無奈了。
“她起先說自己就是想回鄉看看的客人,後面又隨便編了個李家,對不上來後,又扯謊說自己從京城來……”說著他都想笑。
京城來的?哈哈哈,能在京城穩住腳跟的商人還用的著貪圖打聽南邊?還專門派個女人登船打聽?
衛善元又嗯了一聲,命令:“讓她說話,我親自問。”
那人就連忙把堵嘴的粗布巾撤了。
沒辦法啊,骨頭這麼硬的女人還真是頭回見,他心裡還有點佩服。
方映荷這才感覺鬆快了點。
她自小習武,習武起初就是學會怎麼捱打,先是挨,然後躲,再慢慢會反擊,真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