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高在上的魔神,向曾經它眼中的凡人,搖尾乞憐,苦苦哀求。
「我真的錯了,給我一個機會,我對你有用。」
「真的,你信我,求你了~」
許輕舟輕輕壓眉,同樣的話,他想回贈給夢魘,你哪裡是知道錯了,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罷了。
不過,現在的許輕舟卻無心多費口舌。
他現在奪回了夢境的控制權,在這片空間,他就是主宰,隨心所欲。
「鎮!」
「啊!」夢魘絕望哀嚎一聲。
世界迅速收縮,魔神一念被壓制成了拳頭般大小的一個球,夢魘於其中化作一團黑色的霧,陷入了沉睡,被少年封印。
許輕舟一伸手,黑色的夢球入了掌心,凝眸望之,眼底看不出喜怒哀樂來。
少年書生並未將夢魘擊殺,而是將其封印鎮壓在自己的識海深處。
當然,留其一命,並非許輕舟心地善良,願意不計前嫌,只是因為,對於他來說。
活著夢魘比死去的更有價值。
留著它還有用。
很多事情,許輕舟想,確實該知道一些,夢魘剛好有,它說到底是罪州的界魂,一定知道很多秘密。
許輕舟向來行走人間,濟世渡人,但行好事,唯獨在這罪州的漩渦裡,它始終獨善其身,不敢立危牆之下,恐惹來系統口中,所謂界靈的清算和覬覦。
可現在不一樣了。
他想。
既然夢魘可以偷樑換柱,暗渡陳倉,自己為何就不能呢?
所以。
少年書生沒有殺夢魘,只是將其暫時封印。
至於眼下,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將夢魘塵封,許輕舟也隨之結束了這場大夢。
神土一山巔。
聽聞幾聲寒鳥啼鳴,沉睡中的少年甦醒,只見他被掩埋在樹葉落塵下的手指輕輕動了一動。
接著。
五指彎曲抓住地面,慢慢爬起身來,卻又近乎用了全力,塵埃自身上落盡,許輕舟晃晃悠悠站起了身子。
一年沉睡,許輕舟早已灰塵滿臉,四肢僵硬,迎面的山風吹來時,帶著絲絲寒意。
眼皮輕抖,落下幾許塵埃,遙望遠方,荒原裡一片荒涼之景,仰頭,刺眼的陽光落下,那是一種久違的感覺。
許輕舟試圖伸手擋住。
緩緩呼吸。
夢與現實在此刻重疊,少年書生依舊恍恍惚惚,分不太清楚,這是夢,還是現實。
他依舊很累,眼皮好似灌了鉛一般厚重。
他還是很疼,頭痛欲裂像是有人在裡面用針扎一般。
眼中的世界是模糊的,思緒是混亂的,耳畔是刺耳的嗡嗡轟鳴,嘶嘶鳴叫,像極了那昔日聒噪的蟬鳴。
懵懵懂懂間,許輕舟自袖口乾坤取出了那琉璃瓶,在陽光下,瓶身折射了烈日,渲染出了七色。
透過霞光萬丈,少年書生窺見一隻夏蟬。
許輕舟輕輕垂下眉梢,將琉璃瓶放回袖口之中,輕聲道:「不是夢。」
是的。
他真的醒了。
他戰勝了夢魘,回到青山之巔,此時應是正午,至於時間——
「義父。」
[我在。]
「我睡了多久?」
[一年不到。]
許輕舟心中猛然一震,再問:「現在幾月?」
[剛過中秋。]
許輕舟吞嚥了一口唾沫,乾涸喉嚨,像是撕裂一般的痛,火辣辣的。
可他卻是面不改色,輕聲低語,「還來得及嗎?」
腦海裡,系統的念頭響起,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