動給予了他答案。
[嗯,來的及,你的姑娘還活著。]
「那就好~」
許輕舟抖盡身上的風塵,召喚出瞭解憂書,於其上寫下一筆。
「風起。」
字成話落,山巔憑空起長風,裹挾著許輕舟,遁入長空,橫渡萬里荒原。
入夢時。
是十月。
醒來時。
是八月。
冬去秋來,近乎一年,二月驚蟄,百萬妖獸攻城,細數下來,已經過去了六月餘。
江渡還活著,便是萬幸中的萬幸,不過許輕舟卻也清楚,自己耽誤不得了。
按照以往,妖獸會在九月中旬時,應神諭的指示,罷兵回鄉。
還有最後一個月的時間。
它們一定會和過去的那一年一樣,在最後一個月,不留餘力的進攻。
去晚了。
江渡恐有閃失。
他來不及喘息,緊繃著神經,強忍著肉身 的不適,強壓著神經的陣痛匆匆趕路。
風很急。
少年書生只有一個念頭,快一些,在快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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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鎮妖城,時逢秋,寒風瑟瑟,山野寂寥,城頭之上,卻是硝煙瀰漫。
戰火依舊籠罩在這座城中。
從天幕上放眼看去,這片戰場是那般醒目,隨處可見的狼煙,飄飄渺渺,沖天而起。
觸目驚心的屍骸遍佈荒原。
昔日恢弘的十里高城,此時早已破敗不堪,各個城段多有坍塌,而坍塌處總會堆積著高高的屍山,一層又一層。
說是殘垣斷壁亦不為過。
戰旗凌亂,浸滿鮮血,兵刃已折,塵封於土,寒甲崩裂,一片死氣沉沉。
數十萬大軍。
如今剩下的恐怕早已不足數萬人。
城外戰場,大地被浸染成了褐色,高空之中,寒鴉成群,啼鳴不休,像是死神的信使,在人間敲響喪鐘。
「嘎嘎嘎~」
濃雲覆頂,本是晴日,卻盡是暗空,秋風瑟瑟,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血腥。
這裡。
在逝去的一年中,廝殺不斷,這裡,在剛剛那一刻,剛結束了一場衝鋒。
此時此刻。
鎮妖城門前,有一將軍,孤獨的站在那裡,身上的鎧甲衣物早已被染成了血紅色,像極了新娘的新裝。
一頭長髮隨意灑落,又於風中肆意飄揚,手中長劍低垂,鮮血仍然順著掌心滑下劍身,又自劍鋒處滴落。
滴滴答答。
寒風瑟瑟裡,形單影隻的將軍,譜寫淒涼,是那般落寞。
江渡驀然的站在原地,任由秋風瑟瑟,她始終一動不動,凝視著遠方天際。
她的身側竟是屍首,在無一人。
一年血戰。
斬妖軍前後七十餘萬將士,死的死,殘的殘,可戰者還有幾人?
四大精銳軍團又還有幾人尚可衝鋒?
答案江渡不知道。
她只知道,剛剛一戰,她身側最後的百騎,也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他們又一次全殲來犯之妖。
可戰爭卻遠遠還沒有結束,敵人還在,且不久就又會殺來。
江渡驀然,吞嚥血水,仰望長空,聽鴉啼鳴,她自目色沉沉。
「君知否?」
「亂鴉啼後,歸興濃於酒~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