枝也歪頭望他,傅霽清張了張嘴,有些失語。
許父直接問:“不方便?”
“方便,當然方便我只是太過意外。”他的神情顯得很緊張,說完又感覺措辭容易有誤會,連忙解釋:“不是覺得你們不會去北京,就是提的突然,我太高興。”
許洛枝握住他的手,笑著跟爸媽說:“他最近受到衝擊的事太多,現在語言混亂了。飛機票我來給你們訂,你們多帶兩件衣服,可以順便去北京玩一趟。”
“好,你訂完把時間發給我。”
許洛枝點點頭,拉著傅霽清出門,他魂不守舍的還被門檻絆了一下,許母連忙上前問:“絆到了嗎?有沒有歪到?”
“沒事沒事,媽我沒事。”傅霽清回頭揚唇跟他們揮手,被許洛枝拽走。
他回到家才像回過神來似的,抱著人黏黏糊糊的不肯撒手。
許洛枝點他腦袋,笑道:“三十歲的人了,像什麼樣子。”
“最近過得好幸福啊,老婆。”他說。
她摸摸腦袋,“這才哪到哪兒,之後會一直這麼幸福的。”
“嗯。”傅霽清側目看著她。
會幸福的,因為你才是我唯一的救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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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霽清家裡的事,在先前相處時告訴過許父許母,他們一致覺得傅霽清的父母不配當父母,但總不能當著他的面罵,只隱晦的吐槽“怎麼能這樣對你啊”。
外婆的情況他們有關注,許洛枝每年暑假時也都會探望,畢竟年齡大,身體狀況越來越差。
再在病房見到外婆時,她的病情比去年見到的時候更嚴重,身上手背都是針眼,臉色憔悴,不會開口講話,只直直地盯著天花板,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。
傅霽清蹲在病床邊,一聲一聲的喊著“外婆”,她都沒有回應。
他不厭其煩的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,把結婚證塞到外婆手心,輕聲道:“外婆,你還記得洛枝嗎,我帶她來看過您,我們結婚了。”
他講了很久很久的話,外婆始終不轉過腦袋,彷彿根本聽不見。
許父許母和許洛枝也跟外婆說話,她都是呆木的狀態,已經完全不認識任何人。
最後要離開時,傅霽清突然回身握著枯瘦的手,再次道:“外婆,我是傅霽清,是霽清,您說過爸媽不要我,但您和外公會一直陪著我您真的不記得我了嗎?”
病房裡安靜的聽不到一絲聲音。
許洛枝在心裡默默嘆氣,有些不忍心去看這副場景。
傅霽清似乎也放棄了,就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,外婆忽然側過腦袋,慢吞吞的抬起手,什麼話都沒有說,只一下一下的摸著他的頭髮。
許洛枝沒有忍住,眼淚瞬間掉下來。
她想,在這瞬間,外婆也許是認出他來了吧。
探望完外婆,許父許母打算在北京留幾天,許洛枝需要回深城忙簽約的事,傅霽清也要回公司,他們不讓陪著,把兩個人趕走了。
準備飛回深城前,許洛枝找傅霽清問了他母親的家庭住址,拉著他要去拜訪。
傅霽清有點不自在:“真的要去看她嗎?”
“雖然她說是不想讓你父親過得好,但不管怎麼樣,她都幫過你,去看望她一次不過分的。”許洛枝輕聲勸著:“而且這些年都是她在照顧外婆,你陪外婆的時間有她多嗎?”
他沉思片刻,微微頷首:“你說得對,是我一直帶有偏見。”
傅霽清反手牽住她,主動帶著許洛枝上前敲門,保姆很快來開門了,儘管有些年沒見過,但依舊認識他。
“母親在家嗎?”他問。
“在的在的,我這就去叫太太。”保姆摁了電子呼叫系統,裡面傳來一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