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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慕辭咬緊槽牙, 控制住想親親她的衝動。
清嫵稍微活動片刻, 注意到周圍的侍從都沒有關注船艙。
她猛地伸出手,掐住裴慕辭的脖子,撐起身使力, 直接把人按住放倒在軟塌上。
兩人的位置顛倒,裴慕辭雙手軟綿綿的搭在身側, 半塌著腰靠在腰枕上, 任她為所欲為。
即使這樣,他身量高, 雙腳依然能踩在地上。
清嫵無法與他平視,自覺丟了氣勢,便掰開他的膝蓋,跪上去,壓他一頭。
“你天天都在想些什麼!”
裴慕辭疑惑地眨眨眼,濃墨般的長眸晶瑩一片,像是釀滿了如痴如醉的美酒。
清嫵見他並沒有反抗,稍微放了些力氣,只餘二指輕輕挑起他的下巴。
兩人的表情被對方一覽無餘,裴慕辭的目光停在她鼻尖,還有隱隱下落的趨勢。
清嫵不知道為什麼,氣氛突然就變得旖旎起來,有些不受控了。
這樣不對。
容易被反殺,或者被色誘。
她後仰拉開距離,正色問他:“你最近怎麼老是鬧彆扭?”
裴慕辭尋香而近,要把頭埋在她的肩上去。
清嫵不許,伸出一指點在他額間,兇巴巴地盯著他,數落道:“而且有什麼事情還不說,就悶在心裡,最後憋個大的,開始跟我無理取鬧。”
甚至不顧身體的給予與索取。
“我哪有。”裴慕辭微微後躲,乖順的不行,好似剛剛那個用蠻力將女孩壓在身下的並不是他一樣。
他用顴骨蹭蹭她的指尖,緩緩抬頜,讓她順著摸他的鼻樑。
清嫵瞪他,試圖跟他講道理,“怎麼我身邊每沾上一個男子,或者稍微跟誰虛與委蛇,你就跟我鬧一次?
我們倆的關係這麼不值錢了?隨隨便便就可以改變?還是說你覺得我會見一個愛一個?”
“可是——”裴慕辭斂下睫,長長的倒影映在下眼瞼上。
可是他們的相遇,本就始於她的圖謀和壓迫,她對他生出的那些好感與偏袒,不就是來自於他的長相嗎?
她會在遭遇大難之後選擇將他忘掉,輕輕鬆鬆地就跟著杜矜走了,說明就是沒有把他放在心尖尖的位置上,下次說不定還會看見其他更對胃口的容貌,或者是以後再出現更會討她歡喜的人,她就移情別戀了。
古往今來,公主除了駙馬之外,府裡多多少少都會有另外幾個可心的人。
清嫵在這樣說環境下長大,對這些肯定不排斥的。
真到了那個時候,他有什麼應對之策呢?
更何況,清嫵還不知道他的身份。
他那些無法言說、無法坦明的過去,也是永駐在他身上的一道最猙獰的疤痕。
一旦撕開那道口子,裡面那些淋漓模糊的血肉,應該會嚇到清嫵吧。
若是這樣,她想從他身邊離開的話……
裴慕辭眼神稍黯,死死攥緊雙拳。
他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!
“可是什麼?”清嫵直挺著跪了許久,有些累了,於是坐在自己的腳後跟上,又矮了一截。
她能看見裴慕辭緊繃的下頜線,和他面上浮現出的複雜。
沒一會,他的理智戰勝了感性,所有的表情歸於平靜,恢復他慣常的從容悠然。
清嫵移開視線,看向艙內放置的桌椅木架。
他們雖然是臨時上的船,但安乞只用了很短的時間,就把各處佈置成了平常慣用的擺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