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回頭,就能看見清嫵躺在院子裡的沙椅上,懶洋洋的曬太陽。
猛烈的陽光幾乎要把她烤的透明,她每日都這樣不鹹不淡的做著閒事,說不出是樂意還是不樂意,而她看他表情,也與在公主府裡無二差別。
可能就是相依為命之後,對唯一的家人,多了一份依靠和信任而已。
杜矜自嘲地踹了一腳草皮。
從前,清嫵的父皇擁有萬人之上的權利,而之後,也只有站在巔峰的男子才有資格護住他吧。
總之不會是他了。
只要解決了瘟疫的問題,裴慕辭就能順利的回京登基。
而這個問題的關鍵,在於能夠破解此疫的症藥。
有了大批染病後生命力頑強的病源,他相信做出解藥是指日可待的事情。
這樣,清嫵就能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了。
即便是現在,杜矜也沒有看出裴慕辭哪裡好,為何會在清嫵那裡獲得那般多的特權?
不過,她喜歡啊。
她喜歡就好了。
夜色模糊,杜矜緩緩鬆開緊握住藥箱的手,乘著黑影和侍衛不察,遮住口鼻,步履輕快的邁入了破敗的村口。
天矇矇亮, 星點收斂,士兵們撤篷收營,唯有路過主帳的時候會放低音量。
巡夜計程車兵昨晚都看見了, 主公從副營回來後一直站在帳外,時不時抬手在帳邊描繪著圖案。
他們都想著主公這麼站了一宿, 此刻該是在榻上補覺。
熱火朝天的露營地裡, 只有最中心的這處有種特意營造出的風平浪靜。
清嫵不願睜眼, 攤開手沿著床邊摸索。
裴慕辭離開後, 被裡的溫度點點抽離,鬆軟的靠枕也開始變得冰涼。
她不禁拉過被角, 把自己裹得很緊, 誰知瞌睡卻被她折騰沒了,翻來覆去好幾下都沒睡著。
“醒了?”裴慕辭坐在案桌邊,手中拿著一根小匙, 攪著粥底。
清嫵撐起身——
腦袋一充血, 暈得很。
她又倒了回去,栽在鋪好幾層的錦被裡。
疼。
到處都疼,裡裡外外都疼。
她翻身朝裡, 背對裴慕辭, 側腰將錦被撐起一個弧度。
裴慕辭眸光燦熠的落在拱形上,目不轉睛。
好一會,他走過去, 把人拉到懷裡,“淨口吃些東西, 下一次要到淮州才會歇了。”
桌上擺著溫粥小菜, 還打包了幾樣樣式新奇的糕點,規規矩矩的放在竹籃裡。
“淮州?”清嫵趴在床邊吐掉水沫。
淮州已經靠近汴京, 不出意外的話後日就能回京。
裴慕辭瞧著她那副懶洋洋的做派,遞給她擰好的熱帕,就去把粥碗端在手裡做好準備。
清嫵也很有眼力見,在床上拱動兩下,背靠在裴慕辭胸膛上,微微仰頭,用額頭去蹭他的下巴。
裴慕辭將湯匙抵在她唇邊。
清嫵蹭在他耳邊,抬眼就是高挺的鼻樑,她不滿道:“沒味道。”
桌上明明準備了一碟蘸糖。
“糕點已經很甜了。”裴慕辭昨兒半夜給她做路上吃的小點心,特意都選了能讓她心情變好的甜糕。
清嫵堅持想法,執拗的閉著唇,雙腿架在他的大腿上,來回晃悠。
擺動的腳尖一前一後,不斷磨杵著裴慕辭的耐力。
“一點點。”裴慕辭無奈。
轉念一想,他覺得又不該這麼快妥協,但是清嫵抓緊時間很迅速地“嗯!”了一聲。
裴慕辭將就湯匙上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