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隱隱約約的肌理。
清嫵像是感應到了什麼,抬起眼,去扒他的衣領。
裴慕辭提起半落的肩袖,一把將人抱起。
曳地的下襬隨他慵懶的腳步輕晃,溼漉漉的順發半披在身後,拖出月華般瀲灩的流影。
清嫵沾床就滾到內側,迷糊中下意識地折了錦被墊住後腰。
裴慕辭剝下裹她的素衫,將人撈在懷裡來。
衣上殘留著一層沐浴後的溼氣,溫熱的面板陡然遇涼,泛起一層藕粉色的薄紗,像是剛剝殼的雞蛋。
裴慕辭將人轉過身,一隻手墊在她頸下,另一隻手輕擱在她的後腰,慢慢按著。
浴桶邊雖然高度合適,但到底太窄了些,她這般嬌貴的面板,怎受得了這樣的硌痛。
這次怪他沒有考慮周到。
下次——
下次試試別的地方。
這樣想著,兩人的呼吸都變得勻速。
黑沉沉的夜,周圍一片寧靜祥和的灰濛,無邊重墨染在天邊,寂靜的可怕。
冷月華光,樹影婆娑。
帳邊突然響起幾聲鴉叫,淒涼的嘶聲悠悠飄揚,顯得哀怨而詭異。
裴慕辭緩緩睜開眼,注視著咫尺間恬靜的面孔。
清嫵睡得很熟,明眸緊閉,雲絲鋪灑,上唇微微翹起,撥出的熱氣噴在他的喉結上,像是鵝絨刮過最柔軟的面板。
裴慕辭小心翼翼地挪開身,拿了個枕頭替在他躺的位置。
安乞進門,把手中的厚氅披在他肩上。
裴慕辭稍稍抬起下頜,如玉的手指繫了個漂亮的雙結。
他身姿英挺,銀黑的滾線大氅堪堪墜到腳背上,襯的他如霧境中飄飄而立的仙鶴。
裴慕辭朝一團虛無中漠然點頭,矗立在風口上。
烏髮傾瀉而下,攪散在風中。
有值夜計程車兵敬業的跑過來,在對上他寒星似的眼眸時,又慌里慌張的跑開,甚至不忘攔下正往這趕的同伴。
裴慕辭見狀,無奈地垂下眉。
明明他也沒有幹什麼,連一句重話都沒又對士兵們講過,為何他們都那樣怕他?他是吃人的妖怪?
想到吃人,他又想起了被窩中那團小小的凸起,萬一看見他不在了,或許會著急的吧?還是要早些辦完事回去才行。
裴慕辭環顧一圈,提步朝側營走去。
顧寒江還沒睡,帳內燃著燈,兩團人影月下對飲,好不愜意。
帳內傳出瓷杯清脆的碰撞聲,還有顧寒江豪爽的笑聲。
“知己知己!”
安乞知道他怕是要擾了顧軍師的好興致了,苦笑著撩開簾子。
裴慕辭低頭,踱步進去,頂著顧寒江快噴出火的雙眼,神態自若的坐到主位上,眼皮輕掀,“好茶,好興致。”
他看見杜矜就心堵,索性自動忽視這個人。
副營裡伺候的人趕忙加了盞茶進去,夥著安乞一同退出去侯著。
本該在主帳內溺斃溫柔鄉的裴慕辭突然出現在面前,原本氣氛融洽的兩人都沉默下來,顧寒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值得他深夜探訪,而杜矜壓根就不想說話。
氣氛靜到讓人惶恐。
裴慕辭揭開茶蓋,輕輕吹了口漂浮在上的茶葉。
“你很缺陪你喝茶的人?”顧寒江忍不住了。
裴慕辭眸光驟縮,一個看不清人臉的影子悄無聲息的出現,乖覺地佇立在他身旁,如同一團濃煙匯聚成型。
“主公,探查好了。”黑影的嗓音很奇怪,像是被刻意改制過。
裴慕辭擱下茶盞,“走吧,現在出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