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並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麼事,只覺得腰腹異常難受,惡露排盡之後,她又在府中將養了大半年的時間。
剛能下地轉悠時,就在主屋的書房內發現了熟悉的東西。
她氣憤不已,抱著木匣子就回內室找人算賬。
“你為何吃這個?”
木匣開啟,裡面躺著渾圓的黑藥丸,撲鼻的濃香衝來,竟比當初在公主府給他吃的劑量更大。
裴慕辭正坐在桌案前,把燻乾的茉莉花穿成串,偶爾想起時才一搭一搭的推著搖籃。
見清嫵過來問罪,他也不慌不忙衝她招手,“來。”
他將花串戴在她手上,順勢將她拉在身邊。
清嫵嗅了嗅手腕上的清香,把匣子擺在桌案上,攤開,並不打算就此放過這個事情。
裴慕辭久久凝視著她,彷彿透過她的雙眼,看到了那日她血崩後經歷的種種。
他每每回憶起那時的驚險,都像是跌入了要失去她的恐懼裡,所以事剛一平息,他就找杜矜要了這避子丸。
好在杜矜也認為清嫵不宜再有孕,十分好說話的給他制了一份。
清嫵瞪過去,撞進了浸滿溫柔笑意的黑目裡,一時頭暈目眩,自說自道:“我還想給嘉念生個妹妹呢,這樣也有個伴。”
可這樣的苦這樣的痛,裴慕辭不願她再受一回。
“我們倆陪她長大還不夠嗎?”
“你哪有時間呀?顧寒江都快把我們外府的門踏爛了。”清嫵不滿的靠過去,拿手指去逗裴嘉念玩。
這孩子滿了百天後便消停了許多,不哭不鬧,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裴慕辭帶著,卻格外地親近清嫵。
“他來,是想勸阻我南下。”裴慕辭拉過她,清嫵卻像是驚到了般,訝然道:“南方又起戰事了?你去做什麼?”
左右絡腮鬍將軍守在原來南朝的地界,按理說不會出岔子才對。
“如今哪還有戰事可打。”裴慕辭安撫住她,“你不是覺得水鄉愜意嗎?嘉念還小,我先帶你去玩,然後我們在那邊成婚。”
清嫵滿臉懷疑地盯著他,“那朝堂中的事怎麼辦?”
“內閣已成,梅永會頂替空缺的位置,不會有礙。”裴慕辭對答如流,這無邊的權力對於他來說,恍若是芝麻大小的事,輕輕拿起,輕輕放下。
清嫵卻是明白他中間頂了多大的壓力才促成此事,“可是你好不容易才……”
裴慕辭望向遠方,雲捲雲舒,風輕雲淡。
“我志不在此。”
“那你志在哪?”
裴慕辭強硬的將她壓入懷裡印上一吻,又把裴嘉念抱在兩人之間,嘴角的弧度漸深,卻遲遲未語。
柔和的旭日化作絲絲金線,穿過“田”字型的窗柩,將碎片般的斑駁光影投至依偎的兩人身上。
裴嘉念摟住父親的脖頸,藕臂上還纏著母親順滑的髮絲。
她歪著腦袋左瞧右瞧,啃著手指嚶嚶呀呀的笑著。
——
三年後。
快馬將一封平平無奇的牛皮信紙,送到了吳郡一戶低調古樸的宅院裡。
信紙拆開,裡面竟是花色不同的兩封信。
前段時間朝野分異,梅永本想將妻兒送來避禍,沒想到徐鶯執意不走,只好先把婉兒託付了清嫵照顧。
夫妻倆每月便要來信詢問女兒近況,清嫵都已習慣從徐鶯的信中瞭解些京城最近發生的大事。
不料這次卻是新鮮,與裴慕辭賭氣許久的顧寒江親筆,來了喜訊。
“顧寒江迎娶右相之女,看來我們要回京一趟了。”
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