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麼他擔心的事情就來了,若這次她在外立府的時候,又去搜羅那些面首行首的養在府裡,怎麼辦?
還是不要讓她知道這些事情好了!
裴慕辭在牽絲的眼神中拔步而出,從襟口摸出兩盒半個拳頭大小的油紙,放在桌案上開啟,拿了一塊方糖餵給過去。
清嫵稍微猶豫了一下,便將糖塊小心翼翼地含入口中。
柔軟的唇邊碰到帶有涼意的指尖,她心中慌亂,卻見裴慕辭並無波瀾,只微笑著把油紙包回去。
倒顯得她反應多大似的。
清甜的口感在嘴裡化開,連帶著她的眉梢都不自覺的舒展許多。
裴慕辭眸光驀然深沉,半倚著靠背的背脊慢慢挺直,眼裡的火苗正慢慢竄起,再壓制不住。
就在清嫵忍不住舔下唇邊的糖漬時,裴慕辭傾身,居高臨下地挑起她的下巴。
她美目清澈,下瞼泛著晚霞般的紅色,純稚的面龐已經能夠窺見未來的昳麗傾城。
裴慕辭身子繃了半分,嘴角微微上翹,覆上她水滑的唇瓣。
好甜,像牡丹花瓣上滾落的新鮮晨露。
他怕將人嚇著,輕咬了一口後快速放開,又恢復了端方清正的舒雅坐姿,唇間似乎還殘留著撲鼻的花香。
不夠。
可她還太小。
好半晌之後,清嫵還沒有回過神來,含著糖抿在舌根,再不敢亂動。
她懵懂間只發覺自己這段時間格外的依賴裴慕辭,卻也沒用心去想心尖為何會不斷流出暖流,“你會傷害我爹嗎?”
聽說是他帶著南方部落自立為朝,連皇帝都對他多有忌憚。
裴慕辭揉揉她烏黑如瀑的長髮,安她的心,“不會。”
那清嫵就放心了,她把齒間的糖塊咬碎,甜味一直蔓延到心裡。
裴慕辭把糖紙放在桌案上,用一根精巧的簪子壓住。
清嫵年歲尚小,對漂亮的東西都閤眼緣,於是歡喜的拿過簪子,轉身要他幫忙戴。
“好看嗎?”她笑容瑰麗,若珠嬌靨。
裴慕辭一時竟捨不得移開視線,輕聲叮囑道:“以後不許接別人的簪子。”
清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轉而去看桌上的糖紙。
吃完之後……是不是就可以再見到他啦?
裴慕辭知道她在想什麼,拉過她的手,細細碾磨著她的皓腕,一向清寒的語調裡,彷彿也有快溢位的不捨。
他斬斷所有的優柔,轉身的瞬間,卻還是被鼻尖的甘甜絆住腳步。
清嫵癟著眉,拉住他的一截衣袖。
只要他稍微用半分的力就可以掙脫,但是他還是停住了身形。
低頭時,清嫵喉間似乎有弱弱的嗚咽。
“元皙哥哥。”
裴慕辭腳下彷彿壓了千斤重,費了萬般功夫才壓制住掌心不斷傳來的燥熱。
“阿嫵乖,吃完這些糖之後,我回來給你買新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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