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人抓住了,但是招出來,是杜醫師的人?”含月說到此便愁眉苦臉的。
知雪一愣,杜醫師拿公主衣服幹嘛要偷偷摸摸的?
她晃神的那一剎,含月怕她盤問細枝末節,從她身邊溜走了。
——
兩個侍女正在外面說話的時間,安乞推開窗柩,散散屋子裡很重的藥汁味。
“公子,這藥真的有用嗎?”
他把藥端上來,窒息般撇開臉。
杜醫師彷彿是把世間最苦的藥材都尋來入湯了,安乞時不時便懷疑杜醫師和他家公子有仇,在入口的藥汁裡下手段。
“大概沒什麼用。”裴慕辭笑的如玉般瑩潤,面不改色的接過藥,很快見底。
他從始至終眉眼都沒有動一下,倒是安乞五官都皺成了一團,像是他在喝那藥似的。
“我給公子換藥吧。”安乞瞧著公主的侍女站在門口,大機率就是來尋公子過去的,乘這時間得趕緊把藥換了。
裴慕辭淡然笑著,嗯了一聲。
安乞早已習慣主子這副模樣,只管自己說自己的。
他盡心盡力地包好傷口,嘴裡像是洪澇的奔流般滔滔不絕,“公子出去一趟怎麼把自己傷成這樣,萬一出點啥事,這麼久的佈置豈不是白費了?”
裴慕辭端著漱口的茶水,靜靜的坐在那。
安乞繼續絮絮叨叨,嘴裡的話如同絲線般剪都剪不斷,“那些人明顯就是將軍派來的,公子竟就這般放過他們了?公主也是,府上那麼多暗衛,竟沒一個跟著你們,這些做奴才的還真是放得下心。”
“聒噪的很。”裴慕辭不厭其煩,手指搭在杯壁上,“去把藥丸拿過來。”
安乞用鼻子哼了聲,不情不願的把木盒端來。
幾顆漆黑渾圓的藥丸整齊的躺在裡面,散發出陣陣刺鼻的金屬氣息。
“這東西公子都沒送去查驗過,要是有什麼傷身的東西混雜在裡面……”安乞看見裴慕辭的餘光冷若寒冰,像刀劍般射過來,立馬住口。
裴慕辭捏起一顆含在唇下,抬眼數著盒子裡的空位。
一、二、三……
今日正正好七日,也恰好吃完七顆。
他懶散的托起茶盞,輕抿一口,混著焦炭味的藥丸一同嚥了下去。
“咚咚”兩聲敲門聲響起,知雪扣住門栓。
“裴公子在嗎?公主找。”
——
清嫵住的碧竹園裝潢雅緻,和富麗堂皇的公主府相比,倒像是供文人墨客吟詩作對的別院。
屋內安安靜靜的,並沒有想象中的啜泣聲。
裴慕辭長腿一垮,青雲墜竹的滾繡衣邊拂過門框,沒留下一絲痕跡。
他姿態極好的端著一疊荷面糕,徑直朝房門走去。
往日裡伺候的侍女也不知道哪裡去了,石桌上放著已經冷掉的吃食,杜矜雕塑一般坐在石墩上,還沒有移動過。
兩人對視,杜矜把裝藥的瓷碗挪到裴慕辭的托盤裡。
“裴郎君想好了嗎?”杜矜知道清嫵想見的是裴慕辭,把藥給他讓他帶進去。
但轉念又想要囑咐些什麼,不知道怎麼開口。
兩人間晦澀的身份擺在這裡,所有的問題都有些難以啟齒。
問他有沒有吃滿七天的藥?
還是問他知不知道怎麼侍候公主?
這些話從醫師的角度說得無可厚非,可站在清嫵門前,他說不出口。
裴慕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,靜如深潭。
杜矜欲言又止的愣了幾秒,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走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