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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嗯,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啦。”清嫵伸出小指,要和他拉鉤。
杜矜看著她欣喜若狂的表情,蹙起的眉頭慢慢放平,笑得淺然。
他伸手抵住她的額頭,將她按在床上躺平,“還有好幾天呢,今日快休息了。”
——
宮裡的銀杏鋪滿長磚的時候,裴慕辭領兵赴境。
顧寒江留在汴京城內,給他下了最後通牒:等此戰大勝,讓他回京接了玉璽,名正言順的施仁理政。
他此舉也是想給裴慕辭找個念想,尋個牽掛,不至於一報完仇就沒了活著的慾望。
畢竟滿腹的才學理論,汲汲才學,不能只被那麼點仇恨矇蔽了雙眼。
第一封軍報時隔五日傳入宮,說裴慕辭一路繞行,巡遊了原本歸屬永朝的地界,還遇到了故人。
這位舊人是徐鶯。
南朝軍隊不斷侵擾邊境,沒有士族願意前去鎮守,顧寒江指了個忠心的寒門過去,為了得到最快的一手訊息,便將徐鶯一道嫁給了那個素未謀面的寒門庶子。
本是懷了鬼胎的監視,誰知那寒門竟是個很本分老實的讀書人,兩人成親後相敬如賓,前不久徐鶯懷了他的孩子,算下來快四個月了。
她給裴慕辭寫信,邀他駐紮過去。
裴慕辭到城外的時候臨近中秋,州牧夫婦攜城中百姓一同出來迎接。
他身量高拔,赫然立於內城樓外,座下是通體銀白的貴駒,眾人皆沒見過如此秀氣的領兵之人,發出無法忽視的感嘆聲。
“那是來鎮守邊疆的將軍嗎?”
“這領頭長相如此俊雅,像是書生一樣。”
徐鶯還不顯身孕,裴慕辭策馬上前,精緻的五官沒有絲毫的波動。
他就那麼立在那裡,矜貴清傲渾然一體,打量了幾眼走在首位的年輕男子,探尋的視線繞了一圈。
“你就是渠州牧?”
男子有種在深山裡被狼群盯上的感覺,但他表現的依舊不卑不亢,簡單回答了裴慕辭的幾個問題之後,反而有事徵求他的同意。
“今日是中秋團圓的日子,我怕這些人馬進城會驚擾了百姓,公子可否讓他們留駐城邊?”
裴慕辭欣然同意,只點了安乞和兩個暗衛跟著進城,其餘的都跟著絡腮鬍將軍安置在了城牆邊的軍寨裡。
城裡的燈會還沒有開始,徐鶯身子受不住,將丈夫留下來陪著逛一逛城裡的民風街景。
裴慕辭脫了銀色的輕甲,穿著較為普通素寡白衫。
木簪束髮,雪衣寬袖,一雙姣好的眉眼把他與人來人往的商販隔離開來,如同落入凡塵的仙鶴一般,遺世獨立。
百姓們大多不認識他,可都識得他身邊的州牧大人。
一時間無數打量的眼神落在他身上,都在猜測能讓州牧恭謹相隨的人是什麼身份,不會是京城裡來的人吧?
“他們其中不少是戰亂之後來這裡避難的外鄉民,我們這離京城尚遠,他們若是有什麼冒犯的舉動,公子切莫怪罪。”渠州牧不斷甩動衣袍,趕走上來湊熱鬧的人群。
“無妨。”裴慕辭興致缺缺,抬眸看天上逐漸顯露身影的圓月。
此時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,玉盤只有隱隱約約的一個輪廓,帶點灰調的流雲漸漸攏上了一層白紗。
七個月了,裴慕辭掩下睫,這麼久了還是杳無音訊。
他將雙手攏在袖中,慢慢摸到了一把堅硬的短柄。
那是他特意打磨出來,要送給小殿下的及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