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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勳是明惠帝身邊的那個暗衛,當初陪著清嫵去了桃花村,被裴慕辭抓到之後,回京到南門做了個城門郎。
“好,你們倆仔細摸清楚,包括他家人去過哪,在哪裡逗留過較長的時間,這些都要列給我過目。”
要說當今誰最想攪的宮裡不安生,那非祁域莫屬,李御史應該只是他的一枚棋子,但是若能從李御史的家人入手,大概就能摸清祁域的活動範圍。
清嫵從最初的心慌中冷靜下來,思索片刻後看向安乞。
“李鶴李醫師還在醫署就任嗎?”
鶴爺爺年紀大了,早到了告老還鄉的年齡,也不過是為了給容昭公主調理身體,才一直待在宮裡,清嫵抱著一絲希望,想讓李鶴去看看裴慕辭的情況。
安乞本來還擔心姑娘承受不了這樣的訊息,沒想到她已開始井然地佈置前後,當下升起一股佩服。
“姑娘不必操心這些,主公都已經交代過了,顧軍師馬上也到宮裡來主持大局了,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您要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。”
“顧寒江回來了?那杜令虞呢?”清嫵記得裴慕辭當時說他們二人帶著大部隊拖在尾部斷後,她想著讓杜矜多接觸些朋友,所以也沒有阻止。
“是,都回來了。”安乞瞧跟在他後面的小黃門抬來軟轎,催了兩聲,“姑娘,主公命我護送你去公主府避禍,走吧。”
清嫵卻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,沉浸在她自己的思想裡,“鳳鳴宮安靜,你去告訴杜矜,我在那等他。”
安乞見她執意不肯走,轉頭讓小黃門去傳杜矜進宮,他親自去接顧寒江。
過不了多久,宮裡的人都會知道裴慕辭染了瘟疫,那些躲在暗處的人怎會放過這樣好的時機,肯定會按捺不住的傾巢而出。
在此之前,他要把主公吩咐下來的每一件事都做好。
清嫵也沒有多留,慢悠悠地走出寢宮。
紅磚漆瓦,巍峨奢華。
纖細的身影在無邊無際的暗紅色窄道里,顯得那樣無力而渺小。
凝春還像從前那樣跟在後面,沉默的不講話。
清嫵走到新修的牌匾下,半倚在門框邊,看著金黃的日光西落,最後全部掩入地平線內。
“阿嫵。”
杜矜早早就知道清嫵喚他進宮做什麼,所以腳剛踏在地上,就先去了趟事發的西宮,指揮人處理了可能帶有病源的鮮血,又遠遠觀察了裴慕辭的情況,才敢來見她。
“若沒有這場瘟疫,裴公子也只有不到半月的時間了。”
清嫵不可思議地掀起眼皮,指尖微微蜷縮,慢慢嵌進肉裡,她卻不覺得疼,“那怎麼辦呢?”
現在汴京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,可再也經不起另一場折騰了。
清嫵還在心裡勸慰自己,不停的給自己的擔心找藉口。
明明裴慕辭從接近她開始就目的不純,明明他處處與她作對,偏不要她做順心順意的事情,明明他滿嘴搪塞,至今不肯跟她說實話……
她想了好多好多,這樣的人,她就該賭氣著再也不管他了。
可想著想著,眼眶又開始不受她控制地一熱。
杜矜將她從始至終的反應看在眼裡,壓住心底的起伏,用很低的聲音問道:“阿嫵很喜歡裴公子,對吧?”
清嫵知道杜矜對自己的情愫,所以更難啟齒心中的複雜。
杜矜想擦掉她眼角的瑩珠,伸出手,又像是想起了什麼,僵硬地停在半空中,轉而拍拍她的肩。
他聽見自己平淡說道:“裴公子身上毒素冗雜,解毒換血的過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