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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匪徒身上的符咒都收了,皆生死不如地癱著,雙目放空。
梁陳正在那具眼珠子能轉的“屍體”面前站著,細心觀察。
作者有話說:
我造沒人看,但還是要更!寫完一章好開心hhh
六不惜 縞月紅綃
他看人倒非常一視同仁,不管是對十二洲花魁還是對一具棺材板裡的蠟一樣的“人”。那張臉都溫和得像從未露出過嫌惡。
——這似人非人的東西嚴格來說,有些像殭屍。也不知道會不會啃人,梁陳看了看,還是決定不冒險,正想叫人把它扛走,手一揮,那匣子突然就自己爆開了!
梁陳大驚:“這怎麼還帶碰瓷的?!”隨即相當缺德、反應極快地往邊上一避。
那殭屍撲出來,剎那長出一排垂涎的獠牙,一把抱住胖胖的周大人,他慘叫一聲,感覺自己離變成鬼帝的門下走狗就差那麼一咪咪,那玩意的肩膀就被回過神來的梁陳猛然往後一撥,頓時飛出去,砰的在牆上砸出個人坑。
殭屍閃電般撲回來,舌頭狂甩,看那樣子,絕對不是垂涎梁大人的美色,一定是垂涎周大人的肥肚腩!
看來是會啃人了!
周大人一捂眼睛,梁陳手中熾光一閃,驀地多了一把細劍,一劍破空,劍勢如暴雨催梨花,刷啦幾聲就把它逼退,穿手釘在了牆上。
周大人驚魂未定:“這、這……”
梁陳卻彎腰撿起那爆開的匣子木片,便從一絲未散盡的咒文上感受到了,他自己的氣息。
他皺起眉。
這氣息並不純粹,單純就是畫這咒的人有他一縷魂,借了他權柄照貓畫虎來禁錮怪物而已——一旦遇到正主,就像舞龍見到真龍似的,自動爬開了。
三月春風之中,陽光和煦,天光穿透梁陳修長的指尖,映出肉紅,那五指和掌心都略有薄繭,但確實十分賞心悅目。
不知為何,被照得十分清晰的掌紋觸發了梁陳一個從來沒想過的念頭——
我到底是人嗎?
二十五年前,新朝還未立,梁家三個兄弟在亂世裡分了家。梁陳出生沒幾年就被賣出換米換糧了,此後四年,窮困潦倒帶走了最後一絲希望,他那素未謀面的大哥揭竿而起,南征北伐,一路打到汨都,把吃成了二百斤的皇帝祭了旗。
一年後梁昭爆體而亡,梁晏登基。梁晏掌權後,便像一條有著致命毒牙的毒蛇一般,對擁護梁昭的開國老臣與親戚下殺手。此舉引起頗多非議,於是一半為了挽回顏面,一半也是著實思念,皇帝便開始派人去流渡尋找幼弟。
誰知道找回來一個見誰都笑的小開心果,樂呵樂呵的,又玉雪可愛,雖然調皮了點,但梁陳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親和力真不是蓋的——他基本擁有和任何人變得友好的氣質,從小就有。
梁晏十分疼愛這個弟弟,梁陳加冠賜字那年,特地在天壇舉大典,並准許他自己起名。
梁陳很早就給自己取字叫“遠情”,沒有緣由的,他就是覺得自己該叫這個名字。
他大哥梁昭死的太早,梁陳對他印象寡淡,只剩小時候那個面相有些兇悍的農夫了。而寵著他讓他為非作歹的那個,是梁晏。
在被他二哥接回來的二十年來,梁陳的日子過得可謂是順風順水,誰也沒他痛快。除了沒有整一個豹房放兩櫃子的環肥燕瘦,不管梁陳要什麼,他二哥都是“準了”。
張口就應,從無回絕。
不怪梁陳跟他二哥更親——在跟著蘇視叔父平亂時,他還是個十幾歲的毛孩子,毛都沒長齊,自然也沒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,只覺得群山靈秀,風雪溫柔。
那時為他頂天立地的,就是他二哥。
後來漸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