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/dt>
一群流氓原想狡辯,群情激憤之下也只好啞口無言,個個預設了。
梁陳審視完,點了一下那臉上長痦子的人:“這是你們的軍師,”又點了走八哥,“這是主謀。”
他說完,十九就框框兩下,把這兩人打得趴下了,吃了一嘴土。
“青頭皮――也就是阮三,他性情溫吞,是被你們拉入夥的,否則也不會變成偶人了,也沒活剝了你們――知道本王為什麼這麼說嗎?二娘子,也就是那邊那位,她活剝了八口人,她的性格,按照我聽來的,非常烈。偶人這種東西沒有神志,但是有品性的,生前烈性,就容易濫殺無辜。”
蘇視在邊上冷聲交代道:“按新朝律法,先把這幾個收監,讓他們寫明瞭罪狀再審再判再斬,寫不明白就教他們寫。”
“至於二娘子,”梁陳輕聲道,“原先和一個書生私定終身,兩人相約私奔,只是約定之日她沒在桂樹下等到書生,而是等來了趙員外家搶人的家僕。”
蘇大人皺眉道:“――趙員外家親眷說她家雙親採藥在山裡被大蟲吃了,她賣身葬父的說辭……”
梁陳動了動嘴唇:“……”
不過他還沒說出一句話,外頭的幾十張嘴已經噴出了一系列反對之語:“假的!那二位是被趙老員外家的公子帶人活活打死,丟進山林的!”
“那趙家還一通威脅,那書生嚇得收了錢搬去了他鄉,真是軟骨頭。”
“沒辦法,一文錢難倒英雄漢,一錠銀子真能壓死人啊!”
“二娘子在趙家過得也不好,她一個村女無錢無勢,我一個在趙府當雜役的親戚說,誰也能折辱她,連那幾個公子也手腳不乾淨。二娘子不是個忍氣吞聲的,一天要鬧許多次,又不招女眷待見,還要伺候一個糟老頭子,簡直過得生不如死!”
喧囂的雜音裡,梁陳露出了一個無奈的假笑:“假的。”
蘇視便對衙役們揮手:“把這幾個人押走,別在這髒別人家的地。”
衙役抓起一地的人,走八哥強擰著走了幾步路,忽然定住了,怎麼都不肯再走,門口的百姓都朝他吐口水,他動了動嘴,後腦勺被棍棒一打,卻執著地回頭說道:“大人,草民有話要說。”
梁陳起了身,正把徐曉曉的羽箭從那爛木頭上拔下來,聽了便道:“請說。”
走八哥道:“王爺方才說她們都心有所屬,二娘子的心上人是個軟心骨的書生,那你們可知道,大娘子的心上人是誰?”
梁陳很淺地皺了皺眉。
這莽漢的五官也像是在石雕上刻出來的,又或許是麻木到根本做不出表情,他說:“對,不是阮三――她喜歡我。”
馬上有人罵他:“呸,你放屁!”
“癩蛤蟆想吃天鵝肉,她長得那麼漂亮,性情那麼溫順,憑什麼喜歡你?”
也有人遲疑道:“不對啊,我記得大娘子家小時候確實和他家離得不遠――只是十幾年前……他家人盡數被……殺……這才不務正業。”
那遲疑一出,梁陳頓時就明白了――十五年前,新朝初立,新帝登基不滿五年,前朝臣子在此地嘯聚,皇帝派兵圍剿,打了許久才殲滅叛軍。
梁陳是二十年前被皇帝找回汨都的,當時出兵平叛,還吵著要隨軍去見世面,再有,當時領軍的大元帥,正是他身邊這位好友的叔父。
“我父母在戰亂時被殺,我成了一條野狗,她家裡人當然看不上我。她曾經答應我長大了要嫁給我,她說過不反悔的。可要她和阮三成親,她還不是一句話都不說就嫁了,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東西而已。”走八哥又說道。
“兒時戲言怎能當真?彼時連神智都沒長全。”梁陳聽到最後一句,原本有些鬆動的表情重新靜下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