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苑裡摘點花,或者聚在一起說段書,再不理會筆墨書籍一干物品。
有時會碰到皇帝,每次他都和顏悅色,偶爾還與尚明心說笑幾句。
但奇怪的是,這個月,他一次都沒來她這兒。
青蘿仔細想想,皇帝雖然總是面上帶笑,卻越來越少同自己講話。
有一次,她主動去乾清宮找他,他也藉口忙不召見。
難不成,是因為尚明心的容貌更像皇后,所以行為舉止差一些也無妨,而自己只有四分,容貌上遠遠不足,因此需要在性情這方面補上?
應是如此。
於是,她又讓人給皇帝送字帖,可皇帝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字帖膩了?
她學皇后插花,為他送去滿室花香。
花香感染不到,那就下廚做湯
最後,她連三羊開泰都繡上了,眼巴巴的差人送過去,眼巴巴立在宮門口等。
天色一點點變暗,長街亮起了燈籠,紅彤彤一片,連成了一條線。
長陽宮的燈籠,足足五個月沒摘過了。
就連今年的春獵,皇帝都沒帶她去南海子。
月兒爬上樹梢,夜幕降臨,依舊沒有訊息傳來。
她望向自己遍體鱗傷的手。
這雙手,這幾個月來為了學插花,被扎過刺,為了學煲湯,被燙過皮,近來苦練刺繡,那大大小小的窟窿眼,更是沒法看。
“如果連三羊開泰都不行,那我實在沒轍了。”她低頭嘆氣。
話音剛落,耳旁便傳來曉羽喜悅的聲音:
“來了來了!”
青蘿連忙循聲望去,一名內侍沿著長街小跑而來,恭敬行了一禮:
“萬歲今晚歇在長壽宮,娘娘不必等了。”
說完,他又小跑著向下一個宮殿傳話。
青蘿一顆心漸漸涼了下來,徹底死了心。
從此,長陽宮愈發冷清,與冷宮無異。
她整日窩在自己宮裡,哪兒也不去,馬吊也沒心情打,宛如行將就木,了無生機。
靈香看不過去,和曉羽死活拽著她來宮後苑散心,勸道:
“這孩子八字沒一撇呢,你得想想法子,把萬歲引到你的長陽宮呀。”
“該想的我都想過了,一點用也沒有,這事我也看明白了——”
青蘿瞟向那密密匝匝鋪滿宮牆的野薔薇,灰暗的眸子不見一點光亮:
“萬歲是喜歡百花齊放的盛景,可是當同品種的花,出現了更美的,他便只會在意最美的那朵,其他的就再入不了眼了,只能默默等待著凋謝的結局。”
“好像是呢。”靈香點點頭,“尚明心才入宮幾個月,南海子春獵一回來,萬歲就給她晉了嬪位。可你呢,明明承寵比她早幾個月,卻還是昭儀。”
“唉,說到底萬歲不過是看中了我的臉,有小七這個八分像的,那我這個四分像的還能有什麼價值呢?”
話音一落,身後傳來尚明心的聲音:
“好呀,這是怪到我頭上來了。”
“小七!”
青蘿聞聲回首。
只見尚明心身著一襲丁香色雲肩長襖馬面,款步姍姍走來,目中流出一絲埋怨之色。
“明嬪娘娘。”
靈香和曉羽一起行禮。
青蘿連忙迎過去,挽住她的手臂,溫聲解釋:
“沒有怪你的意思,皇帝喜歡去哪裡,又不是你說了算,我不過心裡悶,隨口說了兩句,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。”
“你呀,多心都沒多到正地方!”
纖指輕戳她的額頭,尚明心語氣嗔怪:
“上個月萬歲攏共沒去我那裡幾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