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薇薇也發現了,發現宋淮青的眼睛有問題,他好像看不見。
奏樂和人聲徹底停止,堂中不過幾個宋家主家的人和僕從,沒有吃喜酒的人,沒有鬧洞房的人,所以當一切靜下來之後,那種詭異的安靜就又回來了。
二夫人咬牙切齒的看著這偏離軌跡的一切,然後見宋淮青轉身,吩咐了宋朗,就要帶著新娘子回去了。
「夫人彆氣壞了身子,晚上再把新娘子要回來就是了。」劉山安慰。
前兩次,這位大少爺不也是把新娘子給要走了麼,他們都要回來了。
在劉山看來,這位大少爺此舉不過是在對他們示威,不過這點示威他根本就不看在眼裡,他已是個半隻腳踏進棺材裡面的死人了,再怎麼掙扎都沒有用的。
顯然,二夫人也是這麼想的,所以她又重新冷靜了下來。
她冷笑道:「病成那副模樣,還是個瞎子,他還真能洞房不成麼?」
劉山也跟著嘿嘿的笑。
卻說這邊,喬薇薇又掀開了自己的紅蓋頭,她開口,因為長時間閉口不言,也沒有水潤喉,所以聲音有些沙啞:「我可以把這個摘下來了嗎?」
聽聞這清甜卻有些沙啞的聲音,宋淮青一怔,那顆一直安靜待在心口的心臟,不知怎麼就開始快速的跳動了起來。
他轉過頭去,轉來才驚覺自己現在什麼都看不見,不管哪個方向都是一團黑色。
老總管看見喬薇薇的模樣,不禁心生喜愛,這新娘子長得是真的漂亮,就算真的給少爺做少夫人也是很般配的,只可惜這二位相遇的方式不太美妙,大少爺也做不成一個真正的好丈夫。
他覺得有些可惜。
聽她這麼問,宋淮青道:「可以,摘下來走路方便一些。」
喬薇薇見宋淮青與她講話了,就笑了,笑得很好看,她三兩步走到宋淮青的身邊,攙扶住了他的胳膊:「好。」
宋淮青被溫軟的身體輕輕觸碰,有些不適,但是小新娘身上那股帶著溫度的淡香卻並不令人討厭。
朗伯趕緊伸手:「小……少夫人,我來就行了……」
說著,就想把喬薇薇給拉開。
宋淮青咳了兩聲,止了嗓子處的癢意,察覺到旁邊的女孩在他胳膊上加重的力道,直接對宋朗道:「你在前面帶路吧。」
那意思就很明顯了,不用把她拉開。
朗伯有些奇怪的看了宋淮青一眼,也只能走在前面帶路,祥順始終一言不發的跟著主子的後面,還把倆人拜堂牽著的綢花給捧出來了。
宋淮青覺得喬薇薇是在害怕,所以才這樣緊的抓著他。
不過這姑娘倒也奇怪,難道不是該更害怕他麼?
一路無話,他們來到了宋淮青所住的院子,關上院門,這座雅緻的小院好像自成一個世界,喬薇薇聞到了很重很重的藥味。
她不禁抬頭朝男人看去。
回到了自己的地盤,沒了外面的眼線,他們總算可以開始說話了。
宋淮青將喬薇薇帶去了偏廳一個通風的地方,祥順很懂事的給她倒了一杯熱水,然後就退下去了。
宋淮青收掉已經被咳出血的絹帕,然後對她道:「身體原因,我不太適合飲茶,所以這裡只有水,請見諒。」
喬薇薇一邊道沒關係,一邊一仰頭,就把溫熱的水給咕咚灌了下去,然後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,用旁邊的水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,又「咕咚」一聲灌了下去。
宋淮青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的起來。
雖沒與前兩個新娘拜堂,但臨死前,他都見過她們,她們到了這裡,不說是害怕得瑟瑟發抖,那肯定也是相當拘謹的,怎麼這個小新娘,看著不像是在害怕呢。
喬薇薇看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