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傭人進來稟報道:“徐先生,有個嚴小姐的電話。”
嚴怡抬頭莫名其妙:“怎麼找我的電話,卻會打到這裡來?”
傭人哈著腰,恭敬答話:“是嚴公子打來的,說有急事。先打去的美容會所,會所說徐先生請到家裡來用餐了,這就又打了過來,喊小姐您務必接聽。”
嚴怡只得起身去接聽。
一會兒回來,蹙著眉頭捉急道:“看來我得先告辭一步,三姨太把我姆媽氣得厥過去了,得回去看看。阮蓓呢,你待會兒怎麼回去?”
外面下起大雨,阮蓓本想同嚴怡一道走,馬路邊自己打個車。拉開門,只見一股風捲著豆大雨水撲面而來,出去都吃力。
徐爵興建議道:“要麼再坐著等等,這雨下得猛,應該很快就能停下。”
阮蓓忘了帶傘,遂便只能如此。
餐廳一時只剩下兩個人,徐爵興雍榮和氣地給她夾菜,似十分享受兩人在一處居家的飯桌上用餐。
說道:“阮小姐瘦得讓人心疼,是一人來的申城,沒個親戚麼?”
阮蓓點頭應是,若沒聽剛才那兩句,她大抵會坦然說有男朋友了。可她現在只想再回去問楚勳個清楚。
隨便找了個話題,岔開道:“徐先生這樣大的房子,一個人住?太太和公子們都在老家嗎?”
徐爵興展眉笑,淡漠又嘆息地說:“哪來什麼太太公子,從十幾歲就出來這江灘謀生路,中間吃了不少跌宕起伏的苦頭。一條腿就是那時候打傷的,如今想和你們年輕人一樣跳個舞,都不好自行獻醜。這座房子就我一個人住,一直孑然到現在,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遇到個常伴的人,於我之心盛哉。”
他臉上噙了幾絲拼搏的滄桑,卻又包含豁達閱歷。
阮蓓未料到他竟有頗多遭遇,還以為嚴怡說的“單身”,是指他一人獨自在申城。連忙安慰道:“徐先生不用悵然,您在短短這些年,就成為申城首屈一指的大人物,是多少人也未能夠的成就。別人崇慕都來不及,一定會有人陪伴的。”
徐爵興定睛凝住她,桃花眼微彎:“哦,阮蓓真是這麼想的?那我收下吉言。今後阮小姐在申城,就把我當作家人好了。有什麼只管找我,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!”
阮蓓仍舊保持距離地道了謝,心下卻想,應當少與徐爵興交道。畢竟他生意成分複雜且聲望顯赫,君子之交淡如水較為合適。
一會兒的功夫,見著時鐘打在八點,她就起身說告辭了。
徐爵興並不作挽留,便對她溫和道:“你隨我到二樓來一趟,我有東西要給阮小姐。”
說罷,拄著柺杖在前面走。他家的樓梯是名貴木材制,漆刷得發亮,會反光。
到達樓上的花廳,取來兩隻精緻長盒和一臺錄音機:“這是粵式桂花糕,在廣州百年老店訂做,託人寄到的申城。正好阮蓓你來,拿回去兩盒當點心。東西雖薄,送給合適的人才得其用,若送給旁人,怕也嘗不出其中的韻味。”
“還有這臺收音機,是洋百貨那邊送的,央我聽聽效果,好與他們合作,在詠樂門掛副招牌廣告。我拿了也沒用,收音機嘛還不就那樣。你拿去聽聽外國臺,正好學英語!”
阮蓓見過這新款收音機,要三百來塊錢,體型小,便攜,音效也真。她們班上有個市政廳的廳長千金有一臺。
太貴重了,阮蓓堅決不收,只盛情難卻地收下兩盒桂花糕。
徐爵興見勸不動,末了也就不勉為其難。
五月的天氣漸熱,她穿著件淡黃的花瓣v領連衣裙,那桃花姿顏便愈發顯得嬌嫩。白皙的手腕上細銀鐲子叮鈴輕響,彷彿散發著醉人的幽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