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不少燈,又有燈油、柴火、鍋爐等物,足夠他們吃好幾日。
為著慶賀,船上多掛了幾隻燈籠。
姜遺光坐在黑暗中,緩過神來,又張開口,說起《將離》的故事。
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把這話本忘了,再開口說起時,卻沒料到字字句句猶在心間,一開口,後頭字句就跟流水一般倒了出來。
“世間鬼附生人事多,附死人也有,多是因冤情難述,或生時無處可開口,死後倒看了個明白,借他人之口申冤……”這話是他原樣寫在話本上的,此刻說來,姜遺光反而覺得有些怪誕。
真要說起來,念不是也一樣嗎?可它絕不是為了訴說什麼冤情,它只是為了殺死自己罷了。
窗外的人看見這個小子又開始念念叨叨,不免覺得怪異,商量一番後連忙報上去。
模糊間,姜遺光聽到了畢宿的名兒。
卻原來,赤月王自稱上天之子,乃紅月真身,赤月王下封了二十八星宿,一人各掌一島,又有各種的船隻人手。掌管這艘船的正是畢宿星,船上一眾人畏懼畢宿手段,有甚事都不敢私瞞了,定要報上去。
畢宿正在自己屋裡,和船上被擄來的九公子對話。
九公子不肯說自己名諱,只道自己家中行九,讓人叫他九公子。他一身闊氣行頭,瞧著很是不凡。畢宿想到赤月王的話,自己又思來想去不敢得罪他,乾脆把他帶到自己房中,好茶好水招待了。
九公子坦然處之,畢宿越捧他,他越是拿出做派。船上最好的茶水一入口,皺了皺眉便放下不再喝,倒叫畢宿更生了奇貨可居的心思。
畢宿可是知道,當今陛下膝下也不過六子,哪裡來的第九個?可他身上穿著打扮,包括腰間令牌蟒紋,無一不是皇家人才有的。
九公子亦在打量他們。
赤月教這幫匪賊,精氣神兒倒好,他一路看來,多是年輕精壯之輩,少有瞧著便吃不上飯的。即便穿著破舊,到底每人身上的衣裳也好好穿著了,連幹粗活兒的婆子也有衣裳穿。
這還只是一條船。可想而知,整個赤月教斂了多少財富。
怪道陛下不聞不問這麼久,現下卻要收拾他們。
刀磨太利,就該噬主了。
九公子心中做何想,畢宿不得而知,只覺這位皇家子弟當真氣勢逼人,正說到興頭,門外就有一當值的探頭探腦進來,想稟報又不敢說的樣子。
畢宿自覺丟臉,喝罵:“有什麼事滾進來說?在貴客面前縮頭縮腦的,沒個樣子!”
當值的立刻滾進來了,倒頭就拜:“畢宿老爺,跟著貴客來的其中一位小公子出了些事。”
九公子心裡一緊,面上拿眼覷了畢宿,沒出聲。畢宿騰地起身:“他又出了什麼岔子?不是叫你們好好招待嗎?”
那人連連叩頭:“小的們的確好好招待了,進房後就沒管,也沒作甚。只是那小公子進房間以後就一動不動,跟木樁子似的,後來自己說起胡話來,說得飛快,小的們聽不清。後來他把自己嘴捂著了,沒多久,小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