澡水,桌面上放了凌燭的回帖。
一切都安排得格外妥當。
侍從按著閆大娘的吩咐叮囑他,必須泡過藥浴後再上藥,說罷行一禮,恭敬退下。
姜遺光沒有管那桶藥水,而是先開啟放在桌上的回帖,一目十行看完,眼神微微一顫。
凌燭邀他幾日後碰面,還會叫些“朋友”來。
那些朋友裡,有個眼熟的名字。
方映荷。
她大好了?
故人來酒樓, 據說廚師的祖上在前朝宮裡當過御廚,後來戰亂帶著一身絕學逃走,新朝建立後才慢慢回到京城,靠著一手好廚藝和無人知真假的背後故事, 硬生生讓這座酒樓成為京中美食一絕。
今日, 這故人來酒樓依舊人滿為患。
容楚嵐的馬車直接進了旁邊巷子裡, 隨從把馬牽到一邊。她戴著冪籬,從馬車上下來,扶著侍女的手被小二殷勤引進門。
大堂中央坐了個說書的老人, 手執摺扇做驚堂木,時不時一聲敲響,配合著口中那些玄妙驚奇的故事,引得滿堂喝彩。
容楚嵐聽了一耳朵,隨口問店小二:“怎麼近來貴府的說書先生都沒落到這個地步了?這樣的話本子也能拿出來?”
店小二賠笑:“近來也不知怎麼回事, 那些寫話本的書生們都封筆了,再沒出新書。這不,我們正找人寫著新話本呢,只是匆忙趕出來的肯定沒以前那個味兒, 還請貴人寬恕則個。”
都不寫了?
容楚嵐心中輕咦一聲, 沒說什麼,由店小二引了往樓上廂房去。
二樓一間房, 窗戶大開著,正對樓下那說書先生。小二先敲了敲門,提聲道:“有客到。”
裡面傳來一聲“進來吧”, 小二推開門, 請容楚嵐進去。
凌燭早就等著了,見她進房內後, 笑道:“你來得倒早,其他人還沒來呢。”
容楚嵐身邊的侍女替他們倒茶後,福一禮,出去守門。容楚嵐抿了口茶水,問:“你約到他了?”
凌燭:“自然,否則我也不會讓你們來。”他說話時,手指會無意識地敲擊桌面,“姓程的還不夠格,聽說回來後不僅大病一場,還夢魘好幾日。他算是廢了,希望這個不會太差。”
容楚嵐看不慣他這幅樣子:“別人也就罷,等會兒收斂點,他不是個好糊弄的。”
凌燭露出爽朗的笑:“此人極聰慧,我又怎敢糊弄?”
多少人聰明反被聰明誤,他可不會做這樣的事。
容楚嵐不置可否,乾脆別過頭去不看他了。
回回見到這人都是給自己添堵。
沒過一會兒,凌燭請的其他幾人都到了,唐垚也在其中,唯有兩人還沒來。
唐垚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,轉著杯子笑:“年紀不大,架子到挺足,叫我們一群人乾等,惜明兄,你說你這盛情相邀,又是何必呢?只怕別人不把你當回事。”
凌燭,字惜明。
姜遺光走在樓梯上,清楚地聽到這句話,目光望了過去。
守門的幾位侍女、侍從一瞬間已經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