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麼小的冰塊,想要融化殆盡,至多也就一頓飯的功夫。
由此往前推斷,冰塊被放上去的時候正是岑雲初她們迎接官眷們入宮的時候。
有嫌疑的人就是這些司職的宮女太監,別人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動了靈牌的。
“皇后娘娘,不須過問太多人。”岑雲初想了想說,“我有辦法一炷香內查出是誰做了手腳。”
眾人都有些不信,唯獨皇后說:“既然岑昭儀這麼有把握,那麼就讓你試一試吧。”
“多謝皇后娘娘,”岑雲初說,“這冰塊不大,帶冰塊來的人不會走太遠的路。
我看了你們各自的司職,所走的路線遠近也能看出大概。
現在我點幾個人的名字,你們單獨出來。其餘的人都退出去。”
眾人聽她這麼說就明白,她必然是將那些嫌疑大的挑了出來。
“雙福、雙壽、珍珠、可人、素秋、春山……”岑雲初一口氣唸了將近二十個人的名字。
這些被唸到名字的人都站了出來。
“皇后娘娘,臣妾如今需要一間密室,密室的門窗全部用黑布遮擋,不能見光。”岑雲初點完了人後說。
“這是要做什麼?審問他們嗎?”皇后不解。
岑雲初莞爾一笑解釋道:“是這樣的,這供臺上鋪的是大紅猩猩氈,本是極不易褪色的。
但放冰塊兒的人手必然是溼的,與之接觸了之後,雖然用眼睛看不出來,可如果粘上一種特殊的白色粉末,在太陽下曬一會,就會顯出紅色。
不過這粉末不能見光,否則就沒用了。
並且這辦法只能驗得出半個時辰內溼手觸碰了猩猩氈的,就算之前有人打掃這裡,因手溼觸碰過也驗不出來。
我看那冰塊兒並不大,從放置到融化也就在半個時辰之內。所以說這事拖不得,得馬上就驗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,那就驗吧。”皇后說。
就在旁邊的偏殿裡,把門窗都用黑布遮了,正中央放了個大盆,裡面放的不知是什麼粉末。
這些人依次進去,從盆裡抓一把粉末塗在手上,然後再出來。
眾人都站在外面看,這些人全部站在太陽下,平攤著雙手。
但是過了許久也沒見誰的手變紅。
“岑昭儀看來這些人裡沒有你要找的人。”皇后說,“你還要查下去嗎?”
“事情還沒結束呢,皇后娘娘。”岑雲初笑了笑說,“現在請各位屈尊,都到那偏殿裡去,然後讓這些人也進來。”
眾人不明所以,但也都到那偏殿裡去了。
之前擋著門窗的黑布已經卷了起來,岑雲初等眾人都坐好,有嫌疑的宮女,太監,全都一字排開站好,才命人將黑布都遮上。
屋子一下變得漆黑,眾人難免有些不適應。
在黑暗中有人察覺到了異樣。
只見之前有嫌疑的那些人每個人的手都發著瑩瑩綠色的光,看上去有些嚇人。
在這些人中有一雙手不發光。
“就是他了,”岑雲初指著那人說,“來人,把他摁住。”
黑布被撤下去,眾人看清了那個人,是管事太監侯準,年紀也才二十出頭,為人十分機靈,有個外號叫小猴子。
他是負責海德殿祭祀事宜的一個小管事太監,其實就是看著這些宮女太監們幹活,讓他們別出差錯。
他利用職務之便,以檢視為名,將冰塊兒放了上去。
那大盆裡放的粉末就是螢石粉,在黑暗中不會發光,可是經過太陽照射之後再到暗處,就會發出光來。
侯準自己心虛,不敢抹那個粉末,又想著反正是在暗室中,別人又看不到他抹了還是沒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