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佛。”
看她著急,靜淵竟突然笑起來:“施主關心則亂,然則,善惡有果,神佛又如何比得上事在人為呢?”
白菀望著靜淵如炬的慧眼,被他額心灼目的紅痣晃得怔然。
良久,她垂首低低笑了一聲,兩滴淚無聲落入雪地中:“是,是我慌亂了,大師說得對。”
既然如此,他作惡,她便行善,以己功德消其罪業。
白菀捻了捻細小的佛珠,抬臉仰望著霧濛濛的天穹。
畢竟,他們由來便是一體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,不是嗎?
白菀抬手抹去淚痕,將手串套迴腕上,道:“我仍想請一尊菩薩回去,”繼而自嘲地笑笑:“若走投無路時,說不定臨時抱一抱佛腳也會有些用處。”
她說得坦然,這回靜淵未再拒絕,只說會和他們一道回宮,屆時看過椒房殿適合供佛的位置,再定。
“施主可還要在寺中走走?”靜淵問。
白菀緩緩搖頭:“抱歉,我實在有些乏累。”
她不想再見任何人,她得回去抱一抱霍硯。
她提著裙子便往外走,動作之快讓自發站遠的水漾兩個差點反應不過來。
“施主可要再許個願?”靜淵望著她慌亂的背影,溫聲問道。
白菀腳下一頓,仰臉看著滿樹招展的紅綢,緩緩點了點頭。
作者有話要說:
在寫菀菀對掌印情感的變化,大概還有一章的樣子,寫完就回宮開殺戒了。晚上還有一章,應該能寫到回宮。(應該)
“歲歲平安, 白頭偕老。”
霍硯著一身絳色四爪龍紋袍,墨髮玉冠,矜貴又清雋, 在敞開的窗門前長身玉立,遙遙望著雪中踽踽行來的火紅色身影。
陳福在一旁躬身站著,垂首望著地上絨毯上的花紋。
寒風貫徹屋內,白菀走前遺留的暖意蕩然無存,霍硯白淨修長的指上, 鮮豔的紅綢飄飄, 上面的字跡娟秀工整。
他望著由遠及近的白菀,喃喃唸了一遍上面的字, 指腹摩挲著上面落款的‘阿滿’二字。
半響, 他嗤笑出聲:“神佛若有用, 世間又為何多苦難?”
陳福垂著頭, 眼觀鼻鼻觀心, 權當耳聾眼瞎,什麼都沒聽到。
“把這封信交給姜珩,”霍硯將紅綢繞在腕上, 繼而將一封信遞給陳福。
陳福拿著信正要出去, 外頭便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。
霍硯隨意的拉拉袖子, 不動聲色地藏住腕上的紅綢, 繼而再略一抬手, 身前的窗門悄然關閉, 源源不斷的寒氣凝滯。
他踱步朝長案走去, 銀鈴聲漸近, 隨即便是陳福壓低的問安聲。
霍硯頭也不抬,執起狼毫筆, 雪色的宣紙上一株夾竹桃正粲然盛放,他才在枝葉上添了幾筆,銀鈴聲便響至耳畔。
其主人腳步匆匆,惹得鈴聲噪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