瘦小男人有些不安的訕訕賠笑,他佝僂著腰,耷拉著眉毛,看起來十分可憐。
“是小人的不是,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,煩請您給小人打飯吧……”
官差神色不動,但阿榆看見,他手底下的勺子卻往底下伸了伸,撈了些乾的米粒兒上來。
瘦小男人喜不自勝,連連作揖鞠躬,官差不耐煩地驅趕:“別耽誤我幹活兒,滾遠點。”瘦小男人這才作罷。
阿榆見瘦小男人拿了粥跟餅子,一瘸一拐的往帳篷裡走,心緒起伏,但主子還在那等著呢,便謝過一開始領路的圓臉小官差,拿著餅子進了城。
“大哥,飯食打來了。”阿榆來的悄無聲息,把周主簿嚇了一跳。
靖安接過餅子,使勁兒掰了一塊放在嘴裡慢慢嚼著,粗糲的餅子根本咬不動,像吃了塊牛皮,哽的人不得不喝水嚥下去,更別提什麼味道好不好了。
現在水資源短缺,聽喜寶說,有很多地方的水都斷了,七日不吃飯還能活,若是七日不喝水,那人就是大羅神仙來,也救不活了。
靖安吃完了手裡的餅子,把剩下的給了阿榆,阿榆默默的收到了袖子裡。
“喜寶他們何時來?不是說在城門口集合的嗎?”靖安見天色不早,偏頭問道。
周主簿皺眉,縣城內都有官差巡邏,出不了什麼大事兒,故而能放心讓趙家大郎帶著倆孩子走,大郎說去長生軒拿點東西,後就與他們來匯合,這時間也太久了些,天都要黑了。
“不若去看看?”周主簿也擔心有什麼意外,提議道。
靖安點頭,周主簿見狀另外還帶上了幾個官差。
一來就聽到了此人在大放厥詞。
“既然如此,那在下把你給打死,是不是也不用償命?”
靖安穩步走來,慢條斯理的道,阿榆跟周主簿緊跟著他的腳步,一個低頭不敢說話,一個眼神陰狠,如同毒蛇出洞。
靖安一群人遠遠就看到這邊起了矛盾,見一時喜寶等人吃不了虧,便在不遠處觀望了一會,阿榆會唇語,大體什麼事情,靖安透過阿榆轉述已經瞭解。
周主簿快哭了,今天的巡邏官差怎麼辦事兒的!
“你又是什麼東西?敢來威脅你老子?”刀疤臉眯著通紅的眼睛望向來人。
周主簿額角抽動,冷汗直冒,就連一向冷漠的阿榆都“咯噔”一下,心裡想著這人怎麼死才好,王爺的老子自然是太上皇,這人口出無狀,秦家因為這句話,估計留不得了。
“黃叔!周主簿!”喜寶驚喜叫道。
李修緊緊牽著她的手,沒有行禮,只頷首跟著喜寶叫了幾聲,算是打過招呼。
靖安點頭,怕喜寶年紀小被嚇到,安撫的輕輕拍了拍喜寶的小腦袋,路過牛車時,又看了眼那車上半昏迷的可憐女子,垂下眼簾,心中怒而不發。
靖安不答反笑,他身姿挺拔,長鬚飄飄,顯得很有些世外高人的那意思,靖安揹著手道:
“玩笑之語,閣下莫要怪罪,只是方才聽到閣下言打死人又如何,難道青天白日,閣下就不怕報應嗎?”
周主簿心裡捏了把汗,縣城的許多豪富他都認識,秦家也算縣城豪富中的翹楚,以前鄭縣令沒跑的時候,秦家每年都會給送上一大筆孝敬。
秦家發家不知從何時起,按理說秦舉人的那點俸祿絕對沒辦法供他建如此豪宅,宅子的規格,直逼府邸,這也是為什麼提起來,大家都說是舉人府而不是舉人宅的原因,而秦家的人也引以為傲,從不避諱,彷彿上面有什麼大人物。
“報應?哈哈哈哈。”刀疤臉笑了起來。
周主簿皺眉,有些事情不能叫上司來幹,他要充當上司的嘴巴,
他向前一步呵斥:“秦疤,你可知王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