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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孩子因為生產時間長了些,腦袋有些扁,不過慢慢就會長回去的。
因為實在太小,還看不出長得像誰,倒是不鬧騰。
這個時候天已經矇矇亮了,霍恬賞了產婆不少銀子,又讓自己的隨從把她送回去。
玉恰奴走進來,探頭看了看襁褓中的嬰兒,嫌棄道:“醜死了。”
霍恬看她一眼,神情還是不友好,但和之前相比已經溫和多了。
“有什麼話我們出去說。”霍恬說著就要放下兒子。
“本來我有許多話要問你,但現在都不必了。”玉恰奴擺擺手,表示沒有必要,“我要問的,已經看到了答案。我對你也沒什麼好說的了。我們間的恩怨就這樣吧,你這個人,我也不稀罕了。”
“那好,一言為定。”霍恬也不喜歡囉嗦。
“我要走了,別攔著我。”玉恰奴又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姜暖,“你守著你的笨老婆和你的醜兒子過吧!”
她本來滿心怨憤來這裡尋找霍恬,想要問他為什麼騙自己,想要問他有沒有愛過自己。
可是在經歷了這些事後,她看清了霍恬從來都沒有愛過自己。
因為他看姜暖的眼神,對她說話的語氣,在對自己的時候,從來也沒有流露過一分一毫。
霍恬沒有騙她,是自己認不清罷了。
糾纏不休有什麼用呢?就算是沒了姜暖,他也不可能跟自己回去。
何況那個蠢女人雖然蠢,但蠢得很可愛。
那就這樣吧,一刀兩斷,再也沒什麼可留戀的。
相信她玉恰奴總有一天也能遇到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人。
姜暖在這日中午才醒來,奶媽已經到了,孩子吃飽了,正躺在她旁邊酣睡。
霍恬就趴在床邊打盹,屋子裡面是艾草香。
這種劫後餘生的安穩,令人慶幸又溫暖。
她剛醒,霍恬就醒了。
“阿暖,你覺得怎麼樣?餓不餓?痛不痛?”霍恬忙問。
“我都好,你別擔心。”姜暖聲音緩緩的,雖疲憊卻心安,“那個公主呢?”
“她走了,”霍恬說,“回漠北去了。”
“她是個好人,”姜暖說,“她救過你很多次,對不對?最後還幫你離開了匈奴。”
“我和她隔著國仇家恨,幫我再多也沒有用。”霍恬說。
“可惜她是個匈奴人,不然我們說不定能做朋友。”姜暖說,“比起曾慈那樣愛而不得便反手毀掉,她真的算善良了。”
“不要管她了,你好好休養,現在身子虛,不宜搬動。等過半個月後,咱們再回府去。”霍恬握著姜暖的手說,“不過,伺候你的人都來了,你可放心休養。”
同心
歲寒,滴水成冰。
鄭無疾讀了大半日書,捺了捺太陽穴,端起茶盞來,喝了口涼掉的茶。
小順不知跑哪裡去了,忘了給他泡茶。
這道也不全怪小順,鄭無疾如今刻苦攻讀,也不大叫他在跟前伺候。
如今天越發的短,饒是他的書房正南正北,過了午室內便昏暝起來,再讀書就甚是費眼了。
鄭無疾望著紙窗嘆息一聲,怪道書上說,幼之學如日之初,壯之學如日之中。
自己已經二十幾歲,才開始讀書,就好像這太陽已經到了中天,越走天越黑了。
他正想得出神,小順從外頭進來了。
臉上笑嘻嘻的,向鄭無疾說道:“大爺,大奶奶回來了。”
鄭無疾一聽這話,立刻將心頭的悵惘都拋到一邊。
他如今有妻萬事足,覺得能娶到徐春君,已是他此生中最光宗耀祖的事了。